“师姐那么爱护我,对我再慷慨一些,不好吗?”他在她耳边用气声说。
“你,你……”清清猛地向后跌坐,接着连滚带爬地从榻上下来。
榻上的少年仍保持往前倾的姿势,他注视着她,不甚明亮的昏黄烛光下,他的双眼更黑,长眉更浓,高挺的鼻梁在脸侧投下阴影。
他噙着笑意:“我什么?”
清清如临大敌,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不是……”
“我是不是什么?”他低声追问。
“是不是……”
少年深深地凝视着她,他此刻的眼神让清清觉得,他好像比自己更想面对这个问题。
他不说话,却全是无声催促,他迫切地想将答案说出口,那些已经在心中过了无数遍的话语,统统说与她听。
好像一个早已背完整本书的小童,只巴巴地等待先生来考校,在被念到名字的一瞬,已经足够欣喜与骄傲,迫不及待地准备迎接表扬和赞许。
只可惜,清清不是先生,裴远时更不是什么乖巧小童,他要的远远不止那点口头赞美,她也绝不会轻易让他尝到甜头。
她察觉到了什么。
心依旧跳得很快,脸仍在发热发烫,但她却突然有了笃定,在迷乱的心潮中,这点笃定让她不再那么慌乱。
她已持到那根看上去最吓人的教鞭,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童,要他知道,想得到嘉奖,得需付出多大的努力。
女孩深深地吐息,她看着少年炽热的眼神,缓慢地、恶劣地开口。
“我想说,你是不是睡不着呀?怎么大半夜还赖在师姐房间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