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傅先生你的面坨了。”
“不准喊我傅先生,也不准喊书云傅阿姨。”他突然搁下筷子,碗里的面压根没动。
周和音才不怯他,直面地看着他,想说,我喊谁什么,你管不着。
橘黄的灯泡下,开窗的缘故,有飞虫进来了,光越剧烈的地方,它们越本能地靠近。
好像是生物都拥有本能。
最最本能的便是求生。所以,最狠也最剧烈地毁灭一个人,就是等他走独木桥到中间的时候,砍断他唯一的生机。
曾经,理智的人觉得,在他们彼此都没迈步到独木桥上,也没走到中间的时候,趁早打消上桥的念头罢。
这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理智和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可以允许自己从中间掉下来,只是不忍也舍不得有人陪他一起掉。
可是他的本能被另一种本能再一次支配了。
他甚至觉得哪怕走到中间被砍断又如何,要么他们齐齐可以上岸,要么就干脆和她一起囚溺吧。
起码那样她是眼里心里只有他的。
也好过,坐她对面,不相识的距离。
“周和音。”
“我想再见一次你父亲。”
*
周和音的心,最最诚实地被烫了下。
她怪今晚的月亮太亮了,亮到一切都披着银色的朦胧。
像最完美的滤镜,也像最完美的月华主题曲。
所以她再次违心地走进来,坐下来。
坐在月明里。
甚至一时,她已经忘记了她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