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道:“不是压你,而是实情。长安城流内流外加一起五万人, 这里面, 有多少人是真正一心为国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会跟一个肚子都填不饱的人空谈社稷理想,但是, 拿了钱心里就得有把标尺,我是拿谁的钱, 我要站谁的立场,都是要想清楚的。”
说不完的大道理,脱脱哼了声:“我一直都清楚, 不用你啰嗦。”
“很好,你清楚就好。你如果是因为我而生气,大可不必, 你连户部的火炉子都敢跳,御史台又有什么可怕的?无论到哪个衙门,你都应该有我春万里什么都能干好,谁也不能小瞧我的志气, 你不能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没本事呆御史台?”谢珣指节在案上轻扣了扣,对一脸怒气的脱脱微笑。
脱脱却根本没上当:“你要我去御史台当老妈子,老妈子要什么志气?我干的再好,也不过是个打扫庭院端茶倒水的老妈子。”
谢珣好整以暇看着她:“谁说让你当老妈子了,你这么聪明,心细如发,人又敏锐,当老妈子太屈才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脱脱蓦地警惕起来:“不用你谄媚,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长处。”
谢珣失笑:“我用得着对你谄媚?”
脱脱两只眼转了半天,把利害盘算了一圈,继懊恼之后,脑子已经冷静下来,她睨着谢珣:他是中书相公,自己的去留都在他手里把攥着。
正一门心思盘算着,外头谢珣的僮仆匆匆到了门外,知道里面有客,也顾不得了,走进来说:
“陛下让郎君进宫。”
脱脱跟着一紧张:不会又哪里吃了个大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