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里,她们被允许穿红色。
宝珠最初分到几匹茜红云绢时,心里暗暗咋舌:以往只有帝后的寿辰,才令宫人们穿红。如今的贤妃,可真是权势煊赫。
年轻宫人们没有不爱俏的,更不会跟贤妃过不去,大都欣欣然地张罗起了裁新衣裳。
宝珠没动那些云绢。这几年宫里大小宴会,皇后都不曾去过,她以为这回也是一样。安安生生地待在凤仪宫里,总没有人闯进来,就为了挑她衣裳的不是。
出人意料的,皇后答应了贤妃的相邀,就连替贤妃前来送帖子的姑姑,脸上都露出了一霎惊讶。
“贤妃近来倒越发风雅了。”皇后让宝珠念过帖子上的内容,微微一扬嘴角:“芙蓉宴,听着很有些意思,咱们到时候便去凑凑趣儿。”
宝珠只得答“是”,回到住处后,坐了会儿,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常穿的绿裙来,绷在绣绷上,银针上穿了大红的丝线,在裙摆处绣花。
这法子省事许多,于她不过大半日的工夫,一簇簇锦带花绽放在碧纱间,呈现出一种绛红色,似妥帖收藏的干花,秾艳但不鲜活。
将裙子叠起来放好,只等到了日子再穿。
六月二十九天晴且有风,是个适合宴饮游乐的日子。
宫里面只有零星几处假山景池子,没有像样的湖泊,故而贤妃的芙蓉宴设在浣花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