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见夫人一瞬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呆滞出神,一动不动地盯着一点,便再无反应。环素担忧道“夫人,郎中叮嘱过,您切不可过多忧虑。”
沈沅极为勉强的笑笑,“你别担心,我没事。”
可这瞬间惨白的面色哪里像是没事的,环素更害怕了,早知自己就不多这一嘴。
环素最后出了屋,临走前问沈沅吃什么,沈沅忽想到自己方才腹中还饥饿,可现在半点胃口都没有。
“喝点儿温粥吧。”她道。
环素退了出去。
沈沅脊背发凉,心里不可名状的惧怕之感再次生了出来,头皮发麻,四肢僵硬冰冷,魂不守舍地扶着案后的梨花木椅坐下。
她并非是担心陆晋,反而得知陆晋断臂时心里再无半分波动,大约是情份真的尽了。纵使陆晋背叛过她,还将她亲自送到龙榻上,听闻他断臂时,沈沅也无半点儿欢喜。
最让她惊心的是陆浔,她知陆浔和陆家有化不开的愁怨,可没想过,陆浔的手段会如此残暴,竟堂而皇之在主屋里断了陆晋四指,还卸了他的胳膊,在他脸上刻了一个死字,残暴之酷厉,恐只有前朝暴君嗣拡可比。
而就是这样一个暴戾的男人,掌管一国朝政,是大魏摄政王。大魏前景可想而知。她虽不是朝臣,但沈家累世公卿,世代肱骨,幼时父亲经常把她抱于膝上,给她讲述祖家如何忠君卫国,而今之状,父亲得知该有多么痛心。
再者,陆浔会对陆晋做出这等毒辣之事,焉知他日自己因故背叛于他,不会遭其毒手。沈沅愈想愈怕,甚至感觉大好的病症再次席卷全身,心口突跳,脑中又变得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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