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雾却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一阵风将门吹得啪得关上,许知雾才慢慢地走到哥哥的桌案前,坐下来。
哥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头至尾只有她在试,那哥哥呢?
如果哥哥没有在试,那他是已经认定了她,还是对她有了超出兄妹的喜爱?
许知雾不敢深想,双颊已经悄悄热起来。
她捧住自己的脸,却回想起哥哥捧着她说话的模样,又急忙将手放下来。
过了一会儿,又开始想爹爹娘亲的反应,是觉得荒谬呢,还是乐见其成?
许知雾一边想,一边用指尖胡乱点着哥哥的桌案,目光触及哥哥的画缸,终于算是找到事做了。
她从其中随意拿了一卷出来,解了系带,徐徐展开——
很眼熟。
里头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笑着站在大槐树下,一手提着书袋,一手搭在少女的肩上。而那个模样稚嫩的少女,则略显局促地站在他的臂弯里。
那一日对许知雾而言只是一个寻常的傍晚,彼时的她并不知道哥哥就要走了。
如今再看这副画,她的心境竟已全然不同。
许知雾伸手,徐徐在画上抚过,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如果那时候知道哥哥要走,要借由这幅画来思念她,她一定乖乖站着,多画几张。
哦,还有,她要穿上她最美的衣裙,画上这条粉裙,看上去也太稚嫩了些。
她小心地将画卷起来,又细致地系上绸带,放回画缸之中。
许知雾又取出一卷。
这一次,画上是骈州祈愿节那天,她在州府的高台之上跳舞的场景。底下黑压压的人群被他模糊成一片,唯有高台之上起舞的少女面目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