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笺纸上新帝苍劲修长的字迹,只是以兄长的口吻,问候了她的起居行住。末了,还说甚为想念,盼来年事毕,中秋回京一聚。
福桃儿神色凝重地将信件收了,负手思量着朝营帐外踱去。
这两日天降瑞雪,却逼得远处堤坝停修。此地在一贫县北山处,荒凉苍茫。一旦闲了下来,她每日里也就只有同陈大人对弈解闷。
唯一欢欣之事,则是从惠安来了信,是楚山浔的身子养的大好了,现下已经骑射无虞了。信中说,他在府里这两个月,一边养病,一边还将‘番薯’根苗易死的难题给解了。知道福桃儿带人在闽地最北的贫苦小县,他携了薯种策马而来,应当就是在这两日了能到了。
沿着堤坝在雪地上行了一段,远远地过来个背着竹筐的人。路走得东倒西歪的,看模样就是个无家可归的难民。
等人走的近些,才发现竟是个头戴破毡的僧人。身上裹着的棉衣单薄破损,附近除了他们这一营帐,便要到十里外才有的村庄。此僧于皑皑雪地中,形单影只,看模样极是潦倒凄冷。
“这位师父,来帐内歇歇脚吧。”怕他走岔了道,福桃儿急走两步,赶了上去喊了句。
僧人拢手点头,也朝这处加快了脚步。
“小僧游方时不慎从山崖滚了下来,多谢这位施主好意了。”
等口鼻间的雾气消散,福桃儿看清了他的面目,忽的心下一沉,下意识地便要回身喊人去。
游方僧此时自然也认出了她,当下也不多言,只轻声说了句:“惊扰施主,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