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之抬眼向卫辞瞧了一眼,后者立时噤了声,只朝身后的轿子上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谦之上了轿子,暗自思忖着今日司治与他说的话,这些话里大多三分真七分假,左不过是他得了什么风声,这会子想要来讨好他罢了。
原以为司治是想在他与冯英德之间讨个两头好,但司治今日的最后一句,却是提醒他当心着点冯英德,又让他不由多了几分思虑。
甫一至栖云院,沈谦之又径直朝书房走去。
他已连日如此,卫辞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大人,今日真该歇歇了。”
沈谦之果真停下了脚步,却是问道:“玉华山庄的人都审过了么?”
“……大人。”卫辞不死心,仍想劝他一劝。
“还未审过?”沈谦之顿了一瞬,便再次朝院外走去,“备马,去京兆府狱。”
“审过了,都审过了。口供都在大人书房里了。”卫辞说这话时,多少有些不情不愿。连日来都见主子白日在内阁中忙到宫门下钥,晚间又在书房熬至夜半。纵是铁打的身子,他也只怕沈谦之会熬不住了。
“大人——”
“行。”
卫辞还要说些什么,便见沈谦之又径直往书房去了。
他不由得将手中的剑重重的往地下戳了下去,紧皱着眉头,却只能空叹一声。
良久,他抬眼向孟妱从前住的暖香阁望了一眼,又回眸朝灯火通明的书房瞧了一眼。
卫辞知道,主子这么熬着,同那个不在了的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