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勇卯时三刻就进了浴室,依他所说的进了浴室立马跑了出来,前后最多不过一刻的时间,卯时四刻到辰正四刻这段时间他都在孙府里,整整一个半时辰里他就回自己院中拿了一趟私房钱?
他自己偷偷攒下的私房钱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去拿吗?
吴枕云抬手,道:“来人,将郑大勇暂时收押入狱。”
“是。”
问过郑大勇后,吴枕云又分别问了那几位倾脚头的,他们都说郑大勇是天大亮时才出的孙府,而辰正四刻天确实已经大亮了。
“郑大勇从孙府出来的时候还换了一件衣裳。”一位倾脚头夫提到说:“他进府的时候穿着一件土黄的襕袍,出来的时候就换上了一件靛蓝的,我们当时还笑话他换了新衣裳是打算重新做人吗?”
另一位倾脚头夫也提到了这事。
郑大勇见到死者遇害后就赶紧跑开并关上浴室门离开案发现场,说明他并不想引起旁人怀疑,可他关上浴室门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孙府,而是回自己院中拿了私房钱还换了一套衣裳,不仅如此,他还在孙府待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出的府门。
这一个半时辰里,郑大勇还做了什么事?
吴枕云冲公堂外高声道:“来人,传孙浩问话!”
一衙差走上前来,回禀道:“回吴少卿,孙浩已被盛都府衙的衙差接走了。”
“盛都府衙?”吴枕云从座上起身,问道:“他们为何要把孙浩接走?又接去了哪里?”
衙差回道:“回吴少卿,盛都府衙的人说这是赵知府的命令,命他们把待考士子孙浩接至国子监西院寮舍暂住,若吴少卿要问话,劳烦吴少卿亲自到西院寮舍去问。”
“赵知府……”吴枕云垂眸,半晌她道:“备马,去国子监西院。”
吴枕云到国子监西院寮舍门前时,赵墨正好从国子监里出来,身后跟着一群衙差。
“下官见过赵知府。”吴枕云站在院门前,躬身作揖道。
赵知府身后的衙差们听出来吴少卿这语气不善,也是,吴少卿堂堂一位大理寺少卿,问询一个涉案之人都得亲自策马前来,怎么说都是委屈了她的,她心中有些不满很正常。
不过赵知府也真是的,孙浩不过是一个待考士子罢了,安州解士第六名而已,成绩也算不上有多好,何必为了一个普通的士子得罪吴少卿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赵知府是故意针对吴少卿呢?
“吴少卿这是要问话?”赵墨走上前去,冷峻的脸和今日灰白的天际一样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问她道。
“是。”吴枕云同样公事公办地回道。
“进去吧。”赵墨说道。
孙浩确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待考士子,可若让旁人看到待考士子一旦涉及命案便必须劳费心神应付官差问话,不能再安心读书,那么日后难免会有人效仿此案,故意污蔑待考士子使其牵涉命案、斗讼案甚至是普通的婚户案,扰乱待考士子备考,借公案恶意排挤打压春闱考场上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