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祁忽而觉得,任何时候,相信自己的直觉都是有道理的。譬如他刚才跟着直觉走,说自己爱吃这个蜜煎樱桃,她便说要给自己一罐她亲手做的。他开始庆幸方才答了喜欢,否则、否则怎么可能会得到这个。
“好。”他本就和煦的目光又柔了些,眼角眉梢染上层层的笑意,沐浴在朝阳下,好似浑身都发着光一般。
总算办好了这件事,苏移光长出一口气,冲他挥挥爪子,“那我先进去啦,你去别处玩吧,你早上可有拜见过皇后娘娘了?”
“拜见过了,百官朝贺在命妇之前。”宗祁柔声回了她一句,“我先前就在坤宁殿外,刚才来的庆寿宫。”百官朝贺皇后是不必进坤宁殿的,只需在殿外遥遥见一面,上表道贺便可。
苏移光点点头,又说了一声后,转身进了庆寿宫大门。
今日是皇后生辰,命妇们需着朝参的花钗礼衣,但他们这些非正式命妇的,自然还是穿的普通些好。直到那个月白色的裙摆消失在面前,掩进了门中,宗祁方才从中收回视线,打算往前殿而去。
隔壁的福宁殿门口站着一群锦衣少年,一直眺望着庆寿宫的方向。
魏弘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再想想刚才那人穿的也是月白的百迭裙,便突觉神清气爽,于是轻咳一下,问道:“阿峦啊,我上次叫你问的事儿?”
荀盛康看着庆寿宫外,那一道步伐矫健的绯色身影,将胳膊撑在魏弘肩膀上,摇头道:“你瞎吗?”人家两个什么关系他没看出来,但相熟,是肯定的。
“你想打架?”魏弘斜睨荀盛康,眼眸暗沉了下来。
荀盛康嗤笑一声,将魏弘看了一下,无语道:“就你这小身板,连阿峦都打不过吧?”
众人哄笑了一会。
苏峦没说话,眼睛一直黏在宗祁的背影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喂!阿峦?”见他不开口,魏弘等不及了,伸手推了他一下,“我上回跟你说的事,你办好了没呀。”
他不提还好,一提苏峦就一肚子火气。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日被苏移光支配的恐惧,她这个可怕的人先是叫老仆来打了自己二十下手心,而且打的是左手,不影响写字,于是他晚上又将家规给抄了三遍。
到第二日一早起来,他闻到一阵鸡汤米线的味道,一出房门,就看到一个婢子站在那,笑嘻嘻地说:“十四郎,这是十二娘特意吩咐给你做的鸡汤米线!连今早要出门的世子,都没这待遇呢。”
鸡汤米线只有鸡汤的味道,一滴调料都没给他放,连他想加几颗葱花都不许,还用的特别大的海碗装着。味同嚼蜡的吃完后,中午、晚上、宵夜,他不出意外的还是看到这清汤寡水的米线。
他都快吃吐了!哪怕看到国子监门口那家米线店,都勾不起半点的食欲。
想到那日苏移光回他的话,苏峦也冷哼了一下,原话传给魏弘,“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