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无需向天下人解释,有些事便是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信。再者陛下那样的人,又岂会在意天下悠悠众口。
裴元惜同他相熟,倒也随意。
他放了脉枕,神色恭敬地请脉。突然他眉头一动,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探了好几遍,如此慎重的模样引起裴元惜的注意。
“我的身体怎么了?”
“娘娘,臣不太确定。”他斟酌着,“需等过几日才能确定。”
裴元惜心下一动,隐约猜到什么。她脸上似喜似悲,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感到欢喜还是难过。
三日后,龚太医再次请脉。
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瞒了四个月,待她胎相稳定后才昭告天下。此胎是在先帝驾崩之前怀上的,太医的脉案记录得清楚明白。
对于这个孩子,夫妻二人心情复杂。
在此期间朝堂一切顺利,民间也没有什么异动。只不过皇后娘娘有孕,又有朝臣上折请示选秀纳妃一事。
这次公冶楚连托辞都没有半句,直接言明自己不会纳妃。他行事向来独断,群臣无一敢冒死相劝。
是以那些原本嫉妒宣平侯的人,更是眼红得不行。无奈形势所迫,少不得挖空心思巴结,连同洪将军也成了许多人恭维的对象。
时光如水般流逝,悲伤和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重儿走了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叶玄师。他不辞而别,几时走的无人知,去向何方更是无人知。没有人知道他的师门,或许他并不想在这红尘俗世中留下痕迹。
他必是不喜欢有人去找他,如果不是事关重大,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下山。像他那样的人,行踪神秘不计功名,他定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再次归隐了山林。
如此也好,她想。
她再次感受到腹中孩子胎动时失神了许久,那种母子相连的血脉牵引令人动容。她努力想找出两次有孕之间的共同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
铺子里的事有章音音,她很放心。
第一书院有谢夫子,她更是放心。
谢夫子是叶玄师嫡亲的兄长,算日子自从重儿离开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叶玄师。才想着派人给谢家送些东西,谢夫人便递了帖子要见她。
谢夫人是给她送信的,信是叶玄师写的。
“他临走之间交待我们,如果娘娘有孕,就把这封信交给娘娘。”谢夫人想到那个小叔子,神情有些落魄。原本一家人团聚就该在一起,然而小叔子是方外之人,很多事情他们也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