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没有防备,心头微惊,正想斥责什么,于成钧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便大笑出门去了。
陈婉兮整了整衣裳,有些羞恼的看着于成钧的背影,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
在侯府深闺长了这么大,她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狂放的男人,偏生她还没有生气的余地,这男人是她的丈夫。
于成钧这个男人,似乎并非如她之前所想,是个粗鲁憨直的傻汉。
他的城府,仿佛都藏在了那副粗犷的外皮之下。
于成钧踏出了房门,便往一旁的耳房行去,他想去瞧瞧豆宝。
这个儿子,总得习惯他这个老子。
走了两步,于成钧忽然醒悟过来一件事——今日陈婉兮如此发作,怕不只是如她所说为了震慑府中下人,同样也是要给他这个王爷一个下马威。琴娘的轿子先进了王府,她转瞬就把人传了过去,却先不发落,定要等到他回府。她这是也要让自己明白,哪怕是自己带回府的人,一样都要守她立下的规矩。肃亲王府内宅,就是她的地盘。
于成钧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王妃还当真是什么都敢干。
这世上哪个正妻大妇,为贤良二字压着,更为夫主宠爱,对那些受宠的爱妾不是让个三分?偏偏她不,也因是不在意他的爱宠,她才敢如此作为。
想通此节,于成钧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儿,他又不是那些花心风流的男子,正妻不来管束倒正好方便。他这辈子认定的女人只有她陈婉兮一人,她将他拒之千里之外,那让他怎么办?
空空落落,没着没落,这滋味儿当真是不好受。
于成钧立在廊下,看着屋檐下挂着的一串鸟笼,不由转了转脖颈,发出些筋骨咯咯声响。
他忽然一笑——她不想要,他便偏要给。横竖她这一世都是他的妻子了,还能如鸟一般飞了不成?
陈婉兮平复了心情,招了桃织进来传话:“吩咐下去,琴姑娘逃府,禁足两日。这件事,往后不许人在府中乱传。”
桃织答应着,便出去了。
杏染过来替她的茶碗满上了茶水,不由说道:“娘娘,您就这样算了不成?王爷说的那些话,您都信么?”
陈婉兮抬起手,看着腕子上的东珠手钏,颗颗圆润饱满,甚合她的心意,她微微一笑:“为什么不信?”
杏染说道:“这分明,分明是王爷的托词,为了不让琴姑娘受罚,所以才编了那些词儿出来。什么来府里做客的,哪有一个女眷到男人家里做客留宿?”
陈婉兮淡淡说道:“王爷的为人,还不至于如此下作。这一点,我信他。”
杏染还想说什么,陈婉兮却盯着她的脸,说道:“杏染,你近来胆子大的很,连王爷都敢排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