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次,他所受的痛苦也远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奴婢赶到金锦城的时候,少爷便是这样子了,身边没有旁的人。”阿烟眼角挂着泪,说话时声音微微哽咽,“更多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魇师大人只推算出少爷性命有虞,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她望着宫盈,眼里有微弱的光,隐隐含着一丝期待:“魇师大人说,唯有乌水镇的神医能救少爷,神医大人……您一定能办到的对不对?”
宫盈沉默了一瞬。
她不是真的神医,她甚至看不出他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救?
隔了一会儿,阿烟又道:“大人还说,她曾帮过你一次,她不需要神医把这份恩情还给她,只希望神医大人能尽心尽力医治好少爷。”
宫盈又沉默了。
真要这么说的话,天澜魇师的确帮过她。只不过,那是她被迫帮她,可现在看来……魇师竟然知道这些?
并且,她还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乌水镇的女神医,就是假死的宫盈……
所以,她自以为的成功取代,以及祭祀台上的那一通胡言乱语,难道都是魇师预料之中的事情。
“魇师大人还说了,请神医大人不要过于担心,她所能看到的东西有限,并不是万事皆知。”
宫盈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
脑袋里面接收到的信息过于多,她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应该先去思考哪一个。
“还有。”阿烟垂下视线,声音低低,“大人又说了,有些东西,即使能提前预知到结果,也无力改变,她能做的,就只有顺天意尽己为。”
看对方的表情,宫盈能猜到,她此刻在做的就仅仅是带话而已。
因为阿烟似乎并不清楚魇师说这些话的意思,更不知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神医”究竟是什么人。
“那……”宫盈的视线望向床上,张了张口,“她有说其他的关于他的话吗?”
“魇师大人只说了这些。”阿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看着像是要哭了一样,“若还有人能救他,那么一定只会是您,所以神医大人,求您……”
即使她不求,她也会想办法救他。
纵然,宫盈此刻还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救。
但,看着阿烟满含期待的眼神,她没有多说话,点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小侍女阿烟这边总算松了口气。
她又是哭又是笑,跪下来扑通扑通一阵磕头。
“有神医这话,奴婢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这,这就走了?
大概是看出宫盈心中所想,阿烟低声同她解释:“奴婢不能出来太久,不然可能会给少爷招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