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帝气结,一边想责备他口无遮拦,一边却又起疑。
时文柏的说辞与此大相径庭,但他虽是常参官,却因时三娘之事,今早托病没有入宫朝见,眼下,自己也无法把人传来与岐王当庭对质。
念及那天,时文柏推三阻四,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倘若他故意在圣旨传到安国公府前逼死时三娘,也并非说不过去。
皇帝面色凝重,心道这人愈发胆大包天,居然敢阳奉阴违,暗中抗旨。
虽然他不喜岐王,也认为时缨远嫁灵州是屈就,但毕竟是他的旨意,时文柏此举无异于忤逆。
杀人未遂,还编造谎言欺君罔上,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他不愿在岐王面前暴露君臣间的龃龉,转而诘问道:“婚礼未成,你便擅自称呼时三娘为妻,又作何解释?”
“昨夜臣与王妃已拜过天地,该有的礼数一个不落。”慕濯依旧不为所动,“既然安国公不再认她做女儿,那么他和安国公夫人也没必要送亲,至于今日本来携王妃来拜见您,但她的翟衣礼冠尚未送达鄙府,为免御前失仪,只得将此行延后。”
又道:“朝廷连军费都拿不出来,臣又如何忍心大肆铺张举办婚礼,您不妨省下这笔钱,用于填补国库空虚。”
皇帝语塞,怒火中烧,却又拉不下脸跟他斗嘴,面如沉水道:“荣昌王世子要迎娶时四娘,是不是你在背后唆使?”
慕濯无声轻笑,答非所问:“臣若有这么大的本事,何不唆使他迎娶英国公府的曲娘子?”
“……”皇帝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陷入沉思。
他所言倒是不假,荣昌王世子与他仅有些基于幼时情谊的私交,十多年过去,估计早就所剩无几,如今与安国公府联姻,即使未曾公开表态,但也算挂在了卫王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