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对萧熠这位看似莫名的同行“贵客”,仍旧是那样微妙而尴尬的。
道谢并谈不上,说“再见”又很违心。
她真的不想再见到萧熠了。
但因着有季青原在,贺云樱只能礼貌地看着他们二人先后登上马车,颔首示意。
萧熠走在后头,进入车厢之前又看了贺云樱一眼。
溶溶夜色之下,一身素衣的贺云樱站在蓉园门前,清丽与明艳兼而有之,如同一枝月下的白蔷薇。
她的神色礼貌而淡漠,与他交错的眼神里还有不加掩饰的防备。
这很合理,一个犹在父亲孝期最后几日的少年孤女,晚间家中忽然来了陌生的医者与男客。
任谁都会防备罢。
但萧熠却还是从这合理的反应里,隐约地捕捉到几丝极其轻微的其他情绪。
就像是蘅园里的蔷薇花束,有的时候会先用细绢缠裹花枝,再插入瓶中。通常大的硬刺都会被削掉,但有些小小的硬刺,就直接留着了。
隔着细绢,似乎不是很明显。但真的按上去,还是扎手的,甚至能刺破手指,见血的。
“伯曜,你挂心的,不只是姨母罢?”
马车驶离了蓉园不久,季青原便丢开了先前在贺云樱面前的温和儒雅、中规中矩,向后靠在马车板壁上,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