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静得仿佛能听见姜折微睫毛轻颤的声音。
裴衍之的面色不变,薄唇却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沉着漆黑眼瞳,并未去看姜折微,而是以手捻起姜折微的衣袖,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捋上去。
平心而论,姜折微的手生得很好看,肤色白皙,手指修长,连指甲都漂亮的像是琉璃做成的,带着点淡淡粉色,在熹微的辉光里被映衬得花瓣般娇嫩。
午睡之时衣衫皱褶压出的艳色印痕仍在,蛇尾般一路沿着纤细手腕蜿蜒着向上,横过奶白色的肌肤,在精致的锁骨处烙下一个缠绵悱恻的痕迹后,才依依不舍地没入华贵的衣料深处。
裴衍之目光落在那红痕上,握着姜折微手腕的手指又用力了几分。
姜折微又轻轻地挣了挣手腕,这次却并不喊痛,而是细声细气、仿佛带着笑似的呵着气轻声说:
“裴叔叔,你弄得我手腕好痒。”
他望着裴衍之,还是那样纯净无邪的眼神,一头冰凉顺滑的长发乌瀑般洒落,垂在白净脸颊的旁侧,发间萦绕着腻然的冷香,整个人是那样纯粹的黑与白,只一点红唇如画,娇艳若涂朱丹。
就像是一只乱入红尘的初生妖魅,又天真,又惑人。
裴衍之定定地望着他,许久,忽然唇角一勾,他垂下眸,指尖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点跃动的金芒。
隔着那点金芒,裴衍之缓缓将手覆上姜折微的小臂。
一股暖洋洋的热流随着他轻轻捺动的手指在姜折微的肌肤上扩散开,那紧紧依恋于姜折微身上曲折回转的印痕,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一点一滴地散去,由妩媚动人的粉色重新回归到细腻温润的奶白。
待到最后一点艳色也在锁骨上方褪去,裴衍之便站起身,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般松开手,任由长长的衣袖顺着姜折微小臂滑落,轻袍缓带重又覆上如雪肌肤。
他语气平静道:“……方才是微臣唐突。”
姜折微看着自己的手腕重新被衣料覆盖,有些失望似地轻轻啧了一声:“真是无趣啊,裴卿。”
他懒洋洋地垂下眼睫,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奶猫似的。
“天晚了,孤要睡了——裴卿,你且下去。”
……
姜折微说是要睡,实际上并没有睡,只是躺在床上阖着眼假寐。一等确定裴衍之已经走人之后,他便立刻长长地松了口气:
“呼……演戏好累,还好一切顺利,没出什么问题。”
在穿越之前,姜折微曾经出于兴趣报名了参加几次影视培训——幸好如此,不然当权臣拿出衣带诏的那一刻,大概率等着他的就是当场翻车。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回想起刚刚和权臣飙戏的时候,脑海里突兀出现的机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