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家小六,她在二十年前,与田家村人自幼定下婚约,只是成婚之前,未婚夫离世,本欲就此退婚,田家村人逼上门来,让她嫁给一个牌位,守着望门寡,其后更是村人□□,逼得她吞金自杀。”
“这是陈氏,她有夫有子,却被邻里言语调戏,丈夫非但不问,只顾着怪陈氏不守贞节,亲手了断了陈氏的性命。”
“这是叶二娘,想来你已经认识了,因为新婚丈夫发病,被直接饿死自杀殉情。”
那女子指了指徐晗的义姐说道。
“小圆圆,是被拐进来的,当时田家村快到了给那个女人上灯油的日子,但当时已经没有女人愿意嫁进来了,他们就盯上了无父无母的小女孩。”
“这是陈婆婆,她生了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剩下女儿之后,就交给娘家哥哥养,不敢留在田家村。即使这样,在田家村没有年轻女人的时候,她被儿子亲手摔死,田家村对朝廷的上表说,陈婆婆在丈夫死后,独自艰难教养五名儿女成人,堪为节妇,妇人表率。”
她将一位位女子的经历介绍着,直到最后,她指了指自己,笑了笑。
“我,田小娘,田家村村长的女儿,只因作了一首园里看花的诗,被指怀春思邪,守贞自缢。”
说着,田小娘的目光移动到院子里东倒西歪,晕厥过去的田家村人身上。
“槐叶教有可以控制人心的法术,这也是曾经,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槐叶教无比笃信,甚至吸收了几乎一州之地信众的原因。田家村的每个人,一出生,都会被村长带走,种下暗示,为了槐叶教,为了槐叶娘娘,叶娘娘,一切都在所不惜。”
“他们也许看似和常人无异,但都是槐叶教最为忠贞的信徒,而在不断长大过程中,每个月村长会召集田家村所有的村人,加重控制与暗示,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现在哪槐叶......已经彻底死亡,这些人,恐怕也命不久矣。”
洛素点头了然,从她开始对槐树精出手,这群田家村人就一个个四肢抽搐,晕倒在地,而如这位田小娘所说,单纯的暗示,想来控制不了这么多人,定是那每代的田家村长,还在这些村民身上种下了什么东西,控制心神。
“你们......不想报仇吗?”徐晗问出了洛素没有问出的话。
她们的身体,她们的灵魂,被如此屈辱的,恶毒的,践踏。
她们被逼死,却还被冠上种种美名,死不瞑目。
田小娘苦笑着,她是被那位一心复活槐叶娘娘的老村长亲手送上黄泉路的,而这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被拘在那小小灵牌位之中,每日如千刀万剐,油锅凌迟,即便是一次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也早已恨不得啖其血肉,折磨一辈子。”
“世人大夫皆言以德报怨,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即便他们也许被控制,被操纵了心神,可做下了错事,杀了这么多人命,就能够轻飘飘地放过了吗?”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小姑娘,这桩闲事,你要管吗?”
那田小娘的话语依然温柔,可言语中的狠厉与未尽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洛素看着她身上的红衣,愈发鲜红,虚幻的手指与指甲,已经慢慢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