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帝迈动步子往房内的小几处走去,卫长遥的视线跟着他也看向了那处。

只见永和帝坐在了龙椅上,抬手自小几上拿起一本奏折,沉默着看了一会之后才道:“此次朝贡之会月氏王还有匈奴王皆会到大雍来。”

永和帝语气慎重且沉重,眉宇间有着拂不尽的担忧,嘴唇紧紧抿着,右手不断婆娑着串在掌心的佛珠。

卫长遥见状没有言语,皱了皱眉,在原书里朝贡来的人是匈奴王,但是月氏来人是二王子。

不过此次月氏来人竟变成了月氏王,莫非是月氏王储要来的缘故?

可这些政事,与她没什么关系才对,永和帝又为何宣她。

“父皇,崇徽只是一介女子,这些事情似乎不是我能谈论的。”

卫长遥直言不讳,她不信永和帝叫她来是讲这些话的。

只见永和帝愣了一愣,随后笑了笑,有些愉悦地道:“朕可不知崇徽还是个急性子。”

“罢了,就让崔爻给你说罢。”

永和帝说完便看向崔爻,语气随和道:“崔爱卿,你给崇徽讲一讲今日朕叫她来的缘故。”

说完,永和帝便背着手慢慢悠悠地出了御书房。

卫长遥闻言看向崔爻,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

他面色白皙,唇瓣殷红泛着光泽,恍若河畔的一株青龙卧墨池一般生机勃勃。

看着他康健许多,她心里的内疚少了些,随即看着崔爻温和道:“想来大人的伤势已经稳住了,脸色好了许多。”

她只到崔爻的肩膀,此刻只能昂着头看他,对着他露出一抹歉疚的笑意。

崔爻闻言原本垂着的睫毛颤了颤。她不再如昨日那般躲着自己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便眸子发亮,语气透着难以察觉的轻松。

“让殿下费心了,臣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

卫长遥看着情绪这样外露的崔爻沉默了一瞬。

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晚他离开时,那脆弱的模样。

他好像自少就没什么朋友,因此为了一个只与他相熟的自己情绪外放也不奇怪。

只是,多多少少有些可怜。

她虽这么想,可却没放在心上,也只是仅仅望着崔爻问起了今日之事。

“不知父皇让崔大人给我说什么?”

崔爻闻言没有一点儿话题突转的不适,他立即自然地提起来永和帝的召命。

只是一双墨黑的眸子更沉了些。

就在刚才,她问起他伤势时,他浑身上下血液急速沸腾起来。

可之后又急速冷却,一瞬间的欢愉悄然而逝,只留下空荡荡的心跳声,心底闷闷的。

他在期待什么?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他便察觉到满口的苦涩之意,有些张不开口,可卫长遥还在问。

他的殿下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

不过幸好一无所知,若她知晓,只怕更厌恶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