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戚霞座下的女弟子,端着药放在案上,双眼滴溜溜地看了会儿邢烙,又看向寒青筠,脚步迈开了,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这两位可是仙灵峰私榜的名仕前二甲,难得这么近距离观摩,而且两尊摆在一起杀伤力更大,她都看得入迷了。

多谢。邢烙冷冷开口,说的是敬辞,语调却明显在赶人。

师尊说这是新药,效果很好,一碗下去包治百病。女弟子趁着说话的间隙,又多看了两人几眼,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去。

师尊,起得来吗?邢烙摸了摸药碗,已经有些凉了,便用灵气温了药。

寒青筠摸了摸额头,发烧了,难怪头重脚轻的。他撑着身子起来,靠在硬邦邦的床背上,不舒适地动了动。

明昭峰弟子奉行师尊教诲,日子过得都十分清简,房里的物什比客栈最次的房间还简陋些。

邢烙见他不舒服,又没什么软垫之类,干脆脱了外袍,叠起来,让寒青筠靠着。

弟子袍带着邢烙的体热,让寒青筠想起刚被阳光晒过的暖被子,下意识地蹭了蹭:阿烙,你不冷吗?

师尊,我是火灵根,不怕冷。邢烙端起药碗,凑到嘴边要试温,唇刚要触及勺时,顿住,看了眼寒青筠,看他没反应,便大胆地饮了一小口,递到寒青筠嘴边,师尊,喝药。

寒青筠不好意思让他喂,接过药碗,直接大口喝起来,不愧是仙灵峰的药,和灵草茶似的,清甜可口,一点都不苦,他还从中喝出几口参汤的味道。

邢烙看着那被冷落的瓷勺,微微失落。

戚霞的药竟没有虚假宣传,真如那女弟子所说,喝下去不过半个时辰,寒青筠身上的不适感便消了大半。

师尊,戚师叔说,你因旧伤引发寒疾。邢烙道,若要治愈,便不可再受冻。

寒青筠烧迷糊时,完全没接收到戚霞的传音入密,认真地回忆起原身受伤的事迹

这个时间节点前,除了那枚已被他避开的螯针,应当连擦破点皮都没有。

再说寒疾又从何而来,他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感觉的,这不过就是昨儿个一冷一热,冻得感冒发烧了。

戚师叔还说邢烙顿了顿,才说,我身为火灵根,适宜随侍身侧,助你养伤。还说让你住在我这儿。

那便听你戚师叔的。有暖屋子住,寒青筠求之不得,那寒冰洞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进了,又想起昨日借来的书,替我把那几册书带下吧。

邢烙立刻去办,飞快出门,寒青筠看着他急切的脚步,在门扉合上后,还想看这徒弟几眼,便随手推开了窗。

邢烙大概怕离了片刻,就担不起随侍二字,脚程飞快,这会儿已上了浮空岛。

窗外的寒风灌进来,寒青筠又有些冷,正要关窗,看到白皑皑的雪地上,有零星黑色斑点,细细一看,似是一块黑色的东西被雪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