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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颂忙完公司的事得了空闲,就开始接替原本专职司机的工作, 每天接送阮眠上下班, 如果时间允许,晚上还会附赠一顿丰盛的晚餐,两个人围着一张小餐桌, 桌子上摆三两道家常菜,小日子过的温馨又滋润。

直到有一天, 江颂刚接到阮眠,江愿突然来电话催他回去有急事,他没办法,只好拉着阮眠先回家, 等事情处理完时间也不早了,大晚上的再来回折腾实在没必要, 便让保姆收拾出一间客房给阮眠住下。

后来他俩坐在客厅抽烟,相对无言了许久,越琢磨越觉得平时那么来回折腾,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江颂问他, “要不明天回去陪你拿点东西,先在我这住一段时间?”

阮眠已经挣扎过无数次表示自己可以打车,意见也已经无数次被驳回, 再没什么心气跟他拉拉扯扯, 于是点点头,从了。

随着y·h的复苏,阮眠重新陷入拼命三郎的怪圈, 只要是单子就签,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争取到死单那一刻为止。

下班前十分钟, 阮眠还在会议室里和客户进行拉锯战。

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男的瘦的像根豆芽菜,细长的身子顶着一颗大脑袋,不堪重负般总是直不起来,无论阮眠说什么他都是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估摸着是家庭地位不很高,没什么话语权自然也没什么兴趣。

他老婆和他简直是两个极端,满面红光,膀大腰圆,嗓音洪亮,眼睛里永远闪着精明狡黠的光芒。

“其实就你们这个吧,实在是没到我心理的预期,我没打算花那么多钱,其他公司的报价和你们也差不多,你们最近出的这些肯定受影响,生意不怎么样吧?我也是信任你才愿意找这个公司,我也是在赌,万一你们公司再出点什么事,可都是我倒霉啊……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拿些诚意出来?”

为了折扣的事,他们已经生生耗了一个多小时,阮眠精疲力竭,只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公司这方面您放心,我可以随时带您去参观在施工地,您说哪个就是哪个,咱们随机抽查,yh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出了问题我们不会推卸,解决问题的效率和结果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大家也不会对我们重新建立信任,您说是不是?”

阮眠说了整整一下午的话,嗓子里又干又痒,轻咳了一声还是难受,“现在市场这么透明,竞争又激烈,轻工的利润本来就已经压到了极限,我们报价不玩虚高那一套,实在是给不了太大的折扣,您可能不太清楚现在的人工有多贵,瓦工全是按天结钱,好一点的一天五六百,您这九五折还是冯经理去总经理那软磨硬泡才要来的。”

女业主笑笑,轻蔑的收回视线,一声不吭的歪头理了理头发。

阮眠冲冯宇使了个眼色,在桌子底下朝他比出九的手势。

这是他们多年合作总结出的暗号,冯宇暗自叹息,决绝的一点头表示收到。

冯宇赔着笑脸站起身,“郭姐,听我说一句呗?既然咱们已经聊了这么久,设计师您喜欢,方案您也满意,就别因为这一点折扣闹得不欢而散了吧?价格这个事……实在不行阮设计您就委屈一下,这一单挣不着钱就算了,就当交姐这个朋友,我们给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