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总。”陈管家的声音有些慌,加上他年迈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急事。
“怎么了?”这雨下得大,虞川只得开慢一点。
“您什么时候回来?”陈管家略显急促地问道:“刚刚拍品送到了。”
虞川知道这事,平常他都比较晚才会下班,今天是特地因为这事才早一点往家赶的,本想亲自验收,没想到拍品已经提前送到了。
他问那副画有没有收好,陈管家说已经收好了,而后又结巴起来,说希望他能早点回去。
虞川心生疑窦,陈管家平常不会催他回家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苏先生不知怎么了,刚刚顶着大雨去拦了送拍品的车,浑身都淋透了,现在抱着个木盒子,就一直坐在地上,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去洗个澡。”陈管家思忖半晌,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要不您快一点回来?今天天凉,风又大,我担心先生会生病。”
木盒子?虞川蹙眉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不让人省心。
他看着密集的雨幕,一脚踩下油门,跑车在雨幕中飞驰出去,一下就没了影子。
远远看过去,电视机的光洒在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蜷缩成了一团,怀里不知道护着什么,全身都湿哒哒的,就连地毯也被他身上的水给沁湿了一大片。
电视里狗血剧还在放着,苏南倾半张脸藏在胳膊里,眼神有些涣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白色的睡衣贴在身上,把他瘦弱的身躯都包裹了出来,有种隐晦的诱惑力。
雨水蒸发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他冷的僵硬,身子缩紧了,似乎想以这种方式取暖,即便肚子被某个坚硬的盒子硌地生疼,他也不肯放松一点,死死的抱着。
生怕丢了。
鼻尖上挂着的一滴水落到了手臂上,一张洁白的浴巾轻轻搭在了他的头发上。
啪的一声,他条件反射似的一把将浴巾掀开,用向另一侧倾倒的方式,几乎是逃一样往边上移去,可就是如此,怀里护着的木盒也没掉出来。
“别碰我!”他像只被惹怒了的小兽,眼眶红红的,呈一个自我保护姿势,透过额前的碎发恶狠狠地盯着虞川。
地上空出一滩水渍,虞川弯腰将浴巾捡起来,脸色冷地像外面阴冷潮湿的寒风,钻进骨缝里冻得人生疼。
苏南倾被他看得哆嗦,咬着唇,又往后退了一点。
虞川把浴巾捡起来,拿在手里拍了拍,坐在了沙发上。电视声音实在煞风景,听得人尴尬,苏南倾有点想去关了,但是又不愿靠近。
他用手背抹了把鼻子,可身上也是湿的,他抹不干上面的水,他只是担心虞川会不会以为他哭了。他坚强的很,不至于为了这么点芝麻大的事哭。越是这么想,就把那种强硬表现地越是刻意。
虞川看了他一眼,将眼睛闭了起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就在苏南倾以为他不会管自己了的时候,他开口道:“闹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