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觉得一件事会有这么难,甚至能超越他钻研过的所有难题。或者说,后者无论怎样都是有迹可循的,而前者却没有任何规律留给他参详。
手机屏幕设置了常亮,黑底白字的计时醒目地跳动着。
时寻坐立不安,一会儿照镜子整理衣着,一会儿又拉扯铺动床单。
时间被无限拖长,时寻脑中奏起一谱节奏激越的钢琴曲,唱反调似的折磨着他。
最后一分钟了。
柏沉故会不会是堵车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来?
时寻站在门口,焦灼的情绪混乱着他的思绪,他的指甲被捏得发白,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当当当——”
闹铃振动的同时,眼前阻隔的门板终于传出敲门的声响。
时寻闭了闭眼,压下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拉开门,见到了等待一下午的人,眼前灰蒙的阴翳都随之退散了些许。
气势,气势不能丢。
时寻提醒着自己,语气快速变更:“柏医生果然准时,八点,真是分秒不差。”
柏沉故无话可说。
事实上,他已经在门口站足二十多分钟了。他确认自己从没有过拖延症的毛病,可他就是迟迟无法敲动这扇门。
直到最后时刻来临,他知道自己再不敲门就没机会了,才屈指叩动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