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优昙摇了摇头,推开了云别锡,她没忘记他究竟是为什么去药谷接她的,说到底也只是为了季琳琅。
她看了看寒玉床边石桌上的药,“这是她的药?”
季怀瑾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
临优昙的眸光落在那碧绿色的药碗上发了会儿呆,连这个药碗都精致的如同艺术品,这大约也就是她临优昙和季琳琅的区别吧?
一个是精致易碎需要所有人呵护的美丽瓷器,另一个就只是随意买来的一个粗糙瓷碗,哪怕掉在地上了也不用担心会碰碎的存在。
她面无表情的思考了一会儿,弯腰抽出了一直好好安放在腰间的轻尘,那是顾沉衍在她十岁生辰时亲手送给她的匕首。
手起刀落之间,掌心就血流如注,血色一直沿着手滴滴答答的落到了药碗里,碧绿上沾染着艳丽的鲜红。临优昙甩手丢下轻尘,俯身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把药碗递给了顾沉衍,“拿着,手别抖了。”
“临姑娘?!”
“你……!”
“优昙……”
三个男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有复杂有惊讶也有疑惑,她抬头望向季怀瑾一个健步冲上来想点了她的穴道防止继续出血的动作,轻声开口,“其实量似乎还不太够,只要喝下去,季姑娘就会好受很多,你还要阻止我么?”
季怀瑾和云别锡的动作同一时间微微一顿,然而只是这么一个停顿,已经足够了。
“开玩笑的,其实已经足够了。”
她垂眸撕下衣袖上的布料,随意的绑住了那道伤口,“我记得惜花的那副毒你们还保留着,把它送来给我。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临优昙走到了门口,脚步停了一下,“你们就守着季姑娘吧,给我个偏僻的屋子待着就好。”
她转身看他们的时候,目光里空空的,掌心的伤口还在往外滴血,“如果还有需要的话,差任何人来都可以,唯独你们,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话音落下,她就走了。
云别锡知道自己是该如她所愿的,毕竟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可眼神却如同钉在了哪里似的一动不动,只能眼神复杂的开口,“我去安排临姑娘住下。”尔后匆匆就跟上了她的脚步。
顾沉衍沉默的转身喂季琳琅喝了药,她果然平静的陷入了梦里。他如木偶一样放下了药碗,又上前捡回了被临优昙刚才丢在地上的匕首,那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他失魂落魄的用自己的衣服把它擦的干干净净,摸了摸那已经被摩挲的光华无比的木质刀柄上,想起了当年自己送礼物的时候,被师傅说他是木头脑袋怎么会送女孩子匕首这种东西,可她还是高高兴兴的收下了礼物甚至每天都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