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莺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眼睛发酸,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在婆家每天吃饭就跟受刑一般,从头到尾要被婆婆挑一遍不是,还要立规矩,布菜的不好,就要被罚跪。
吃的都是残羹剩饭,虽说她娘家贫穷,可当姑娘的时候,也从未受过这等委屈。
如今在看自家这位表嫂,从始至终姑母都夸赞有佳,别说布菜立规矩,有时竟还主动给她夹菜,深怕她吃不饱。
这两人的日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道这就是亲婆婆跟后婆婆的区别吗?
不,不是的---
这天下的婆婆没有几个想姑母这般心地善良的。
可要说好,当初在南山村的时候,怕也不见得吧?
当初姑母还扬言要让衡表哥休了她,可是这才短短的一年不到,衡表嫂也未有孕,却在婆家站稳了脚跟。
看着她们婆媳相处,又想到自己。
她真的要回去继续跟何家人熬吗?
一个孝字可以压垮一切,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除非熬死她婆婆---
可那要多久?
这么多年可怎么过?
一想到这儿,贺莺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她不要在过那样的日子。
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哪怕穷死---
穷--
贺莺瞬间惊醒,穷怕什么?
她又不是没过过穷日子。
倘若真能脱离何家,净身出户又何妨?
而且她还有娘家可以依靠---
越想,她眼神越亮,看着姑母一家人相亲相爱其乐融融,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当年她娘家也穷,可在南山村的日子,她还是觉得很幸福。
这样的一个种子在心间发芽,竟再也抑制不住。
之前她从未想过,昨天被表嫂这么一说,她只觉得震惊,如此离经叛道,可是,今日她竟觉得这样的日子极好。
对于贺莺如何想,叶小楼并不谗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虽然在她看来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但是,有舍才有得,倘若舍不得,说什么都是白费。
今天是难得的好日子,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风,在这冬日,已是难得的好天气。
而南康城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因为家里有喜事,恬甜屋又打了一天特价,而前来订货的人就更多了,这马上到了年关要送礼啊。
那边忙的脚不沾地,这边吹吹打打迎接新娘子。
前来贺喜的人不计其数,本地的好多大户都送了礼来,显然都有结好之意。
贺虎作为今天的新郎官,更是满脸喜色,他本来长的就壮实,这样一来就更显得英武不凡,这样体格好的女婿,朱家人自然喜欢。
迎接新娘子也十分顺利,一路吹吹打打,绕了半圈南康城,这才将人抬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