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谢惊弦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那时他的母亲还在世。
一个年轻的没有结婚的女人带着孩子,身边不可避免的充斥着各种恶意的猜测和流言蜚语。不仅某些成年人满怀恶意,小孩子也一样。
孩子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生物,可他们若做起恶来,比成年人还要恶毒。
因为各种流言蜚语,谢惊弦的童年是十分寂寞的,他没有朋友,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租住的小区有个孩子跳出来向他示好,要同他交朋友。谢惊弦自然是极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那孩子表面上跟他好,其实打从心底里看不起他,认为他是没爹的孩子,是野/种,认为他母亲是干那种事的。
那孩子将谢惊弦骗到没人的地方,纠结了小区里的其他孩子一起欺负他。那些作恶的小孩和放任他们作恶的大人不会想到,那天是谢惊弦的生日。
谢惊弦的母亲——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亲手做了蛋糕和小饼干,还带着谢惊弦做了邀请函,母子两人诚心地想要邀请这些孩子到他们家作客。
对于那天的事,谢惊弦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天下了雨,他从逼仄的小巷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伤,觉得冷的刺骨。
那些孩子并没有讨到任何好处,鼻青脸肿的回家去告状。
那曾是谢惊弦最期待的一个生日,可最后成了一个笑话。晚些时候,愤怒的家长们汹涌而来,堵着他的家门,讨要一个说法。
那是谢惊弦的母亲第一次动怒,她从厨房拿了把刀,将门外叫嚣的那些丑陋的男人,女人们全都赶了出去。
那些人怒气冲冲的来,又骂骂咧咧的走,完美的诠释了四个字——欺软怕硬。
谢惊弦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这个成语的含义。
那日之后,谢惊弦就跟着母亲搬离了那里,谢惊弦的性子更冷了,对旁人的忽然亲近,更是心存忌惮。他开始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交朋友,不再对任何人,心怀期待。
江倦……
谢惊弦的目光落在江倦的脸上,他想,江倦的手段并不高明,这种事连几岁的幼童都干过。
那本该是他最不屑的行为,可看着江倦脸上灿烂的笑容,他并不想立刻戳穿他。
谢惊弦默默地想,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准备什么时候撕下假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谢惊弦是有些惊讶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陪别人做戏上。可他并不想快速的结束这样游戏,甚至希望能够持续的更久一些。
至于原因,谢惊弦思索了很久,得出的答案是,或许只是因为,一个人孤单的太久了。明知道是虚假的喧嚣热闹,也想要加入其中,体味一番。
江倦并不知谢惊弦心中所想,他将名牌帮谢惊弦别好,这才抬起眼睛看向谢惊弦,他笑着道:“加油。”
谢惊弦道:“好。”
谢惊弦是最后一棒,摄影师白光并不偏心,其他同学开跑的时候,他也拍了照。
不出意外,400米接力赛,(4)班拿了冠军,董高兴奋的嗷嗷叫:“哈哈哈,又赢了,咱班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