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 欺向她:“你这哭给你冯川哥看的吧?我猜猜……你待会儿恐怕又要向他撒娇……”
“啪——!”
唐幼一毫不留情甩了他一巴掌。
孟鹤棠从未被人甩过耳光。
一点儿也不疼。与他在过去里受过的伤害来比,真犹如被蚊子叮。
可这一巴掌, 说明的是她讨厌了他。
孟鹤棠微怔摆回头, 眼前的人已毫不犹豫往外跳了出去。
啪地一下, 狼狈落地。
下意识想下马扶她, 她却像见到恶鬼,趴在地上直往外爬,唯恐被他抓住。
他怔怔看着她在黑暗中踉跄爬起,然后提裙奋力跑向了冯川呼喊而来的方向。
像逃难的人,一次也没回头。
他的眸底渐渐浮起一种落寞的痛。
然下一瞬,眼睑微眯, 眼中的痛霎时变成了狠。
一夹马腹:“驾!”朝她纵马过去。马蹄在路上转了个圈回来,她已被勾回了马背。
他再度变回那个冷冽而直接的周逢川,不管她凶悍的踢打怒叫,一句话也不说地执意困于臂内,朝一侧的黑暗的山林里疾驰而去。
发现他居然奔离道路,转向林中,被横着摁在他腿上的唐幼一绝望痛哭,深知自己真的逃不掉了,继续不管不顾对他捶打。
“你滚开!我不要跟着你!放我回去!我要回家!!”
然而马儿在奋力爬坡,又忽左忽右地闪避大树乱石,孟鹤棠全神贯注驭马,几乎没用手扶她,只有垫在她屁股下的两条长腿稍微支撑,这样的颠簸之下,她便是连坐都坐不稳,不停在他怀里东撞西倒,根本使不上力打他。
倒像是顽皮难驯的野猫,在他怀里抓这扯那。
那砸来的小肉拳,挥来的棉手指,撞来的软/身子,非但没有令他烦躁,反而感到丝丝酸甜,深深感觉到,她是他的女人。
只有他的女人,才可以在他怀里这般肆意妄为。
她的美,只能给他看。她的娇,只能在他身上撒。她有不痛快,也只能在他这里发泄。
所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照搬全收,甘于承受。
没一会儿,唐幼一便被颠得晕头转向,头发散乱,发觉自己没令他停下来,反而把自己弄的狼狈,只能暂时放弃,歪出去抱马脖子。
孟鹤棠见她居然宁愿抱马脖子也不肯依附自己,顿时气笑,缓下奔跑的速度。
“过来。”
勾过她的腰,让她侧着坐到自己腿上,将她僵硬的手拉过来放到他的腰间唐她抓住,接着又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胸膛,下巴贴在她的额间,柔声嘱咐。
“坐好,别让自己摔了。”
驾的一声,再次全神贯注驭马上山。
只字不提方才的任何不愉快。
唐幼一的泪痕还挂在脸上,怔忪抬头,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有多少面,为何一时霸道,一时凶狠,又一时温柔。
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周大人,求求您让我回家……如果我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没有误会。”目视前方的孟鹤棠道,声音沉稳坚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唐幼一听到一片哗啦哗啦,熟悉的流水声,一阵温热的潮气,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