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饭的孟鹤棠听见颂黎说出这句话,差点把饭喷了出来。
他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谁说的。”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能听出这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颂黎脸色发白地看着少爷阴沉的眼睛。
这话不对吗?他一直以为少爷回来崇延就是为了完成婚姻大事……
不管怎样,绝不能让少爷知道此事和他先大嘴巴有关,支支吾吾道:“就隔壁那个……”
“哪、个。”
“唐掌柜……”
书堂开课的第一天,唐幼一就让陈书枫捎了封信送到钟府,想问问姑父姑姑书堂的事,没想姑父姑姑前几日出发去了江南游玩,钟府的人说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她只好将此事放下,不再去温泉房,改为到水房用浴桶沐浴。
除了水会很快变冷,让已经习惯泡半个时辰的唐幼一有些无所适从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同。
把心态放平后,唐幼一慢慢发觉隔壁变成书堂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有时还挺有趣。
每天她一个人在后院做笛子,或到酒窖酿酒,便能听到从隔壁传来的朗朗书声,抑扬顿挫,像唱曲一样好听。
只是这朗诵声不是从前听惯的男声童音,而是混杂着男女老少的各种怪腔怪调。
常常有人跟不上拍子,声音拖沓,或某个字拗不过来,念岔了气,整个书堂就会发出哄堂大笑,只有一墙之隔的唐幼一,也时有被逗得发笑。
这时候,那名夫子就会轻敲戒尺,沉声让那人坐到他身旁,带着那人单独念一遍,然后再让其回座。
只是这种情况太常发生了,且女学子犯的多,有的还会自告奋勇表示不会,请求夫子单独带她念一遍。
唐幼一不由怀疑这夫子教学能力不太行。
虽然还未见过他的人,倒是从他沉冷中透着耐心的声音感觉出,此人并不像旁人所说脾气不好。
连唐幼一都觉察出这名夫子脾气好,而书堂念书的学子们更是对其敬爱之极,常常带各种各样的礼物赠予他。
只是他从不肯收,全都被他婉拒退回。
唯有一次,他收下了。
“夫子,这是学生的一点点心意,辛苦您这个月来的耐心栽培,让学生学会写字!再不会被我家那婆娘看扁了!”
送礼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李姓卖饼郎,为了避免夫子尴尬,特意选在学子们回家午休的时候送。
“有生记的桂花酒是学生的心头好,但愿也能合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