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考官们怎么回事?”有考生不解地问道。
“考官们忙了一整天也累了吧,多半是先想从简单的开始先歇一下,这挺正常的。”旁边另一个考生故作老道地道。
不过考官们在这座模型前一站就是老久,他们相互之间虽然没有交流,但表情都很认真——一种带着疑惑的认真。
张总督和邓知府本来只是在上面看着的,见到这种情景也有点惊讶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也准备下去看看。
结果刚刚站起,下面的考官们就直起了身子,走到旁边去看其他模型了。
张总督身体一顿,重新坐下,邓知府本来很想下去看看的,这时候也只能跟着坐下。不过他若无其事地伸长了脖子,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接下来考官们的表现就很正常了,他们在每一座模型旁边停留,围绕着它仔细观察,偶尔上手把它翻个个儿,好看看内部;偶尔退后一步,把它和原型放在一起进行对比。
这个过程里,考官们都没有说话,考生们也都安静了下来,屏息凝神地看着。整个考场仿佛正处于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中。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刘胡子第一个站直了身体,捶捶自己的腰,蹒跚走过去,把纸笺交给了书桌旁边的账房先生。
孙博然紧跟着递上,扶住师父,也给他捶了捶腰,问道:“怎么,不舒服了?”
“老啦,连坐了小两天,腰真的有点受不住。”刘胡子感慨地说。
孙博然眨了眨眼睛,没有马上安慰他师父,反而笑了起来,问道:“但是值得,是吧?”
“……对!”刘胡子沉默片刻,突然也笑了起来,重重点头。接着他嫌弃徒弟道,“都一把年纪了,眨什么眼睛装什么嫩,丑得很!”
孙博然安慰师父也要被损,愣了一下,无奈地苦笑。
刘胡子一边踩着梯级往上走,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回头,又往排桌的最右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