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他们也把逢春人当成了自己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一开始听说他们给对方建的半窑被砸了,每个人都怒了,有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气愤地说:“谁干的!”
许问按了按手掌,那人立刻老实坐了下去,但还是盯着许问看。
许问继续往后讲,讲到那群南粤工匠以及他们去砸窑的原因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还是做得不对啊……”刚才那人琢磨了一会儿,小声说。
“确实。这是错事,而且是大错。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什么样的错,应该受什么样的刑罚,没有为了一己私欲或者便利,任意处罚的道理。”许问认真地说。
所有人都没有回答,沉默着不说话。
没有吗?
他们在心里想着。
国法是什么?家规又是什么?
他们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概念。
工匠是社会底层,在来西漠之前,他们大部分都是学徒。
学徒是师傅的私人所有物,没有人权可言,待遇如何全看师父的脾性。
工匠没文化,半服务半技术行业,在外面经常受歧视,脾气好的能有几个?
有火气经常发在徒弟身上,徒弟只能受着。
而当他们年长一点,开始跟着师父到人家家里干活,算是从家里到了社会,看见的经历的事情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