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的倪天养,真算不上什么良人,基本上就跟邓玉宝描述的差不多。
对这样一种人,他妻子却表现得不离不弃,就是一个这时代标准意义上的贤妻。
起初陆问乡以为她就是这种人,不过许问感觉不像,实际见面之后越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那她是为什么?非得吊死在倪天养这棵歪脖子树上?
“他,他,他,并非贤夫!跟着他,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邓玉宝当然也听出了倪夫人的意思,满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
“你搞清楚。”倪夫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低垂的面纱轻轻飘荡了起来,她仿佛正在深呼吸以强忍自己的脾气,“日子过得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他是不是贤夫,也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我中意他,他是什么样子我都中意,干你何事?”
“你,你如此品貌,就此辜负一生,也太可惜了!”邓玉宝还挺执着,倪夫人话都说成这样了,他还不肯罢休。
“……品貌?”倪夫人尾音上扬,许问隐约觉得自己听见了一声冷笑。
不过这时他正在皱眉,没太过意倪夫人的语气。
如果说邓玉宝之前的表现还可以说是听到街坊传闻,仗义执言的话,他这句话就有点过份,太过轻浮,有损倪夫人名节了。
一名已婚女子,因为太过美貌,引来狂风浪蝶,还为她请上官要求和离……这传出去也太难听了,指不准人家怎么想她呢。
这时代……不,不管什么时代,世界对女性,都要比对男性严苛得多!
“品貌?”倪夫人又重复了一遍,冷笑道,“笑话,说得好像你知道我长什么样一样。”
不光是许问,周围的人全部都是一愣。
即使在京城江南,女性也不禁出门,更何况这是西漠。她没出过门吗?凭什么这么肯定邓玉宝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接着,她好像懒得解释了,双手伸出袖外,扶住自己的帽子,然后手一抬,就把它揭了下来,让自己的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