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父明显是被迫闭嘴的,这当徒弟的也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跟倪天养说。
“哦哦哦!”倪天养连声答应,跟着又问,“什么样的方子?”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秘诀,他这样问其实很不合适。但倪天养哪会管这些,想到就直接问了。
许问在旁边看着,突然想,当初那个三合土的方子,如果不是邓玉宝买通他家下人偷偷从他家偷,而是直接问倪天养要的话,没准这二愣子会亲口告诉他。
“柳枝、苏木……”倪天养一问,这徒弟开口就报。这方子是他自己试验出来的,牢记于心,报起来流利极了。
“唔唔唔!”祝老汉挣扎得突然剧烈了一点,但旁边两个人的手跟铁钳一样,压得他动都动不了。
“跟织物染色固色的方子有点像啊……”倪天养过年期间还真在家里学了几手,这时候就说。
“对,就是根据这个想出来的。我看见人家染布,就在想颜色究竟是什么,是粉子变成了更小的粉子,粘进了棉纱和麻纱里吗?如果把这个粉子换成别的粉,是不是也可行?就这样琢磨出来的。”说到这个,徒弟的木讷突然消失了,甚至还有点眉飞色舞。
“有想法!”倪天养听到一半就蹲了下去,跟这徒弟面对面的,这时向他伸了一个大拇指,满脸赞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祝,祝石头。”徒弟想起自己的姓,意识到师父在旁边,顿时又紧张起来。
“石头啊,这名字不错,你为什么要拜他为师?你这师父心眼小得很,老想着害人,不行!”倪天养说。
“他,他把我拣回来,手把手养大的。”祝石头小声说。
“哦,养育之恩,那是没办法。那你就好好教教他吧,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倪天养说。
“教,教他?可是他是师父,我才是徒弟……”祝石头愣住了。他并没有反驳倪天养对祝老汉的判断,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惭愧,显然是知道是非的。
“师父能教徒弟,徒弟为什么不能教师父?谁有道理谁教,谁有本事谁教!”倪天养理所当然地说。
这时周围人不少,还有人正在不远处研究倪天养写在地上的算式,好些人都听见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