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在孙博然的指挥下,两名侍从躬身,一人拉着卷轴的一头,向对面退行,将一幅长卷缓缓拉开。
这长卷极其宏伟,足有两丈,也就是七米左右。
刚刚展开,朱甘棠的眼睛就亮了,轻轻一拍桌案,道:“好画,好字!”
许问的呼吸也几乎屏住了。
他首先感觉到的是扑面而来的一股气势,仿如实质,从画中直涌而出,弥漫在了整座旭阳殿里。
然后,他才看清画上的内容,画的正是从京城到西漠,半座大周江山,这一路全部的景物!
这图画得很实也很细致,全部都是实景,没有一点虚构。
它是作为怀恩渠建渠参考用的,各景物的位置、比例大小几乎都是一样,与其说绘画作品,更不如说是实景图纸。
这种图纸通常求的是逼真,不会要求它有什么样的艺术价值。
但当它打开,许问首先感觉到的是它的气势,是它的意境!
雄浑、奇拙、优美、还有悲悯。
他画了景,但也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其中的一些人。
市集、村庄、深山那些连村庄都算不上的聚集地,破落的衣衫与尊贵的华服,麻木的顺从与傲慢的漠视。
其实画者的笔墨非常简洁,也非常冷静,只求真实,绝不夸大。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真实,让他的情绪显得格外突出,令人感同身受。
当然,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许问看到的是这样,别人也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