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粉、烧水、测温、搅拌,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干净的陶罐里装满了刚做好的浆糊,细腻半透明,没有一点杂质,像上好的冰玉。
然后,许问裁出托纸,垫在两张纸的接缝处,把它们拼在一起。
他的动作不慢,看上去非常流畅,眼看着,一方方宣纸相互连接,形成整体。
最后,长长的白纸平铺在殿中地上,准备好了。
卞渡走过去看,李溪水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许问是怎么操作的,这纸铺在地上,肉眼竟然完全看不出接缝,只有趴在地上,用几乎平行的角度去看,才能勉强看出一点。
越是基础的手艺,越是见得出难度,许问亮了这一手,让殿内很多懂行的都眼前一亮,对他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以前他们也听说过这年轻人有本事,但听说和实际看见,感觉完全不一样。
“散散湿气,过会儿就能画了。”许问说道。
“不错不错,手艺漂亮!”朱甘棠满意地说。
这时孙博然要给他安排长案,让人托着纸,一部分一部分地放在案上,让他画。
朱甘棠摇摇头,拒绝了。
他研好了墨,润好了笔,又站在李集天的画旁边看了半天。
许问试了下纸,对着他的后背说:“可以了。”
朱甘棠又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挽起袖子,掀开袍服,半跪在了地上。
他执起笔,开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