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的眼神落在了那个字上。

柳林仿佛被烫到了一样,挣出一只手捂住了耳朵。

卓邦回头对江舟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倒不如正好把柳员外请过来,今天把这案子结了算了。”

案子是卓邦做主,江舟自然应是。

柳城风本是该睡了的,不知为什么眼皮总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见衙役连夜来请,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卓邦已经升起了公堂。

底下跪着季斗、柳林,以及柳林所开客栈的掌柜。

江舟就坐在边上喝茶。

卓邦在问话,只听底下跪着的掌柜答:“近些时候客栈里头已经入不敷出了,我们那一块的客源量就那么大,大多数都是在江家客栈里,少量的才会去我们那边。”

“前些时候周密确实来过我们客栈,是我接待的,当时东家也在,他自称是和自家娘子一道的,不过我瞧着那不像是娘子,像是妾室。”

周密到他们客栈的时候其实也没说什么,倒是那妇人,捏着鼻子说这客栈不好,要么说木头一股子霉味,要么说他们这桌子灰蒙蒙地擦不干净,再有就是说柳林阴沉沉的,看着就吓人,撒着娇让周密换一家。

掌柜的记得,当时那妇人说了一句,“这破地方有什么好,还没旁边那家客栈千分之一的好,旁边的漂亮又通透,何必浪费银子。”

周密原是打算将就的,听了这话也只能停了掏银子的手,安抚道:“原先不是和你说了么?旁边的住满了,要不能不让你住吗?”

妇人不依,只道:“住满了就花钱让人让给我们呗,咱们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

她无理取闹,周密只能耐着性子哄,到后面果然花了两倍的找人让了房间出来,开开心心住进去了。

当时柳林的神色就不对了,只是一直摁着没发作。

过后他又找人去打听了周密的动向。

卓邦又提了人证出来给柳林看:“镇上有人瞧见前两天你与周密接触过,两人在码头一起看了一些货,是与不是?”

柳林不吭声。

卓邦便慢慢给他梳理。

“被害人从你客栈出来以后,就去了江家客栈,你因为妇人言语怀恨在心,过后假意要与周密谈一笔生意,将其蒙骗,故计重施骗取钱财,又买了季斗的铁器将其杀死,过后让季斗骗妇人前来,将其先奸后杀,可是真的?”

柳林脸色阴郁,依旧一言不发。

季斗却开始发抖了。

他原先没想到柳林杀人的,死人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好,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去找了柳林,没料到柳林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他一个地痞无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时之间财迷心窍帮着瞒下来了。

今天白天凶器被找到了,扯上了他,他才觉得不好,才又去找了柳林,结果就被顺藤摸瓜抓了。

小地方的镇民,生平做过的最大的坏事也就是欺软霸小,怎么会料到摊上了人命,听卓邦的意思是这事还要怪他头上一部分,立刻吓得不敢动了,哭天喊地什么都交代了。

自然也就把柳林卖了。

气的柳林直接给了他一脚。

柳林本就是有前科的,不过是恰逢大赦天下才能苟活,如今又犯了命案,可谓是屡教不改,极其恶毒。

而且他是半夜犯案,犯了案子以后将两人抛尸到江家客栈的,妄图诬陷江舟。

柳城风全程听着案子安静如鸡。

心里也有点恨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