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祺白天已经来照看过很久,他为了避嫌,硬着头皮把人赶出去。

好奇怪的是,从前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的时候,留人下来独处还可以大大方方的,有了什么之后,反倒不好意思。

怀化将军晚上仍然是翻墙入宫,走小圆给留的偏门进来,知道自己再怎么克制到底还是弄伤了人,没有再闹萧方,只小心从背包里捧了温热的甜羹出来。

萧方一眼瞟见里面漂浮着滚圆烂熟的山楂,不由莞尔。

“云祺哪里找的厨子,”他舀了一勺在嘴里,故意问:“很合朕口味,不如送来宫里?”

季云祺为他端着托盘,又拈了一片糕点递到嘴边,温声回答:“皇上明查,已经送来宫里了,不知皇上对他是否满意?”

萧方含着山楂,想说不满意,又实在不舍得戏弄眼前人,只能漫不经心答:“还可以。”

“嗯……”季云祺的目光微微垂下,落在他的嘴唇上:“还可以的话……臣能不能斗胆为他讨些封赏?”

萧方的勺子在碗里转了转,挑起一勺:“那就赏颗山楂吧。”

“臣领赏,”季云祺向前凑了凑,不去看勺子里的东西,却一手扶住了萧方的后背:“谢主隆恩。”

“你……”萧方刚小声喊了一个字,便被人轻巧撬开牙关,勾着舌尖纠缠片刻,卷走了山楂。

这抚触让他又想起昨夜的胡闹,偏偏又不是季云祺挑起的胡闹,只能红着脸哭笑不得:“放着好吃的不要,那个都被我含得没有味儿了。”

“这个最好吃,”季云祺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微笑答道:“没有味了吗?臣觉得很甜。”

萧方难堪,不想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话。

季云祺好脾气地又喂他吃了两口,把托盘端去一边,从怀里取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将一只手搭在被角上,叫了一声:“萧方。”

萧方光看他的手势就知道这是想干什么,脸上滚烫,哪怕已经行过夫妻之礼,要这么坦诚相见也还是不好意思,忙用双手压着被子,嘴硬摇头:“不用不用,已经没事了!”

他这一说,反倒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季云祺无奈,温声劝:“我动作很轻,不会弄疼你。”

萧方咬牙不放,昨晚这个骗子还说不会弄疼呢,现在把他搞成这样。

可实际上他真的只对太医说自己头疼脑热全身不舒服,经验老到的太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上道地只给抓了喝的汤药,要紧的地方并没有上药,如今动一动,还是火辣辣地疼。

季云祺真是个禽兽!

“方方,别闹。”

萧方在这个温柔的声音里让步,看着那只修长的手伸进被子中,拨开他的膝盖,正要向后退,忽然看到了意外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嗯……”

疼得像火燎的地方被清凉的感觉铺开,他刚舒服得放松一点,又立刻想到现在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点点蠕动,又紧张得缩起来。

“放松一些。”季云祺安抚着他,抽出手来,又取了些药膏。

萧方不肯配合,自然不想再跪趴在床上,只肯仰面半坐着。季云祺的手伸过去,即使再小心,手背也难免擦碰到。

亲弟弟的害羞自救系统启动,自己抬头往外看了。

萧方好想去死一死,可季云祺淡定自若,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好大惊小怪地指引人家去看,只能结结巴巴地企图引走对方的注意力。

“你……你的手……怎么……”

在季云祺的手第二次拿出来时,他更清楚地看到从护腕处能看到些许青肿瘀伤,如今京城太平,而且以季云祺的身手,也不该伤成这样。

季云祺犹豫一下,想着早晚会知道,便也不避讳,只淡淡回答:“太后一时高兴,召臣过去过了几招,太后好身手。”

萧方用脚跟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娘从他的话里猜到了他的不确定和迷茫,怕之前的事重蹈覆辙,肯定是叫季云祺过去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