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否如齐忠所说的那样,还不能确定。”杨清水忽然觉得自己安慰的词汇此苍白, “不到让他伏法那天, 您二位都要保重。”
蒋振理问:“齐忠有预谋杀人, 还见死不救。到了法庭,蒋葳的死他要负多少责任?”
上门之前, 杨清水已经仔细查过高桥的法例, 也跟律师咨询?, 结让人失望。“最好的结是过失致人死亡罪。”他低着头, “前提是警方找到齐忠布置现场的证据,加上法庭接纳录音, 认为他有伤害蒋葳的主观意图。”
蒋振理接着问:“能让他坐多久牢?”
“……顶格三年。”
空气仿佛变得凝重。一些话杨清水无法说下去——即便警方重启调查, 即便真的能找到齐忠购买钢线的记录,让他吃上这三年牢饭仍然很艰难。律师告诉他, 法庭上这种案子对被告方有利,“间接致死”四个字有太多含糊可商榷的空间, 更多的例子是民事赔偿甚至无罪。
齐忠变脸变得此快,敢肆无忌惮告诉杨清水事实,想来已经找过律师,知道自己只要花得起钱请足够好的团队为他辩护,这场官司不?节外枝,无法怎么样他,运气始终站在他的一方。
这样的正义未免太残忍。
在杨清水不察觉的间隙,夫妇二人对看一眼,握紧了彼此的手,然后听见方璐收起饮泣,克制着语气说道:“我们明白了。杨侦探,调查就在这里结束吧。”
杨清水愣了,“结束?”
“是的,谢谢你为我们一家做了那么多。”方璐看向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面色愧疚,“至于调查费,我们一时间筹不到这么多现金,可以的话下周——”
杨清水忍不住打断,“这笔钱我没有资格要。况,在看见齐忠为此付出代价以前,我不想放弃调查。即使不能让他坐牢,遗产官司、保险上诉,把属于蒋葳的东西拿回来,还有很多事可以做!那些琐碎的繁重的事情,是我可以为你们分担的。”
蒋振理:“我们要的不是钱。”
方璐拦着丈夫,转而对杨清水,“抱歉,钱不是我们在意的,查这个案子是为了求个明白。既然真相查清楚,我跟葳葳爸爸老了,接下来只想放下这事?些平静日子。至于齐忠……他终有一天会有报应。”
“可是……”
没等他说完,蒋振理温和且不容置疑地看着他,说:“杨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
既然是家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杨清水接受了安排,点点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