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祺一手策划了这场闹剧,无人怀疑到他身上。
他先是诱导骆向端用紫玉雕刻太后画像,而后密信通知骆子瑞,再派人神不知鬼不觉在紫玉里加了些东西,使紫玉遇温裂散。
而周成刺杀太子的戏码,却是他亲手设计。
原本不用到如此决绝的地步,一个蠢货而已,还不值得他费尽心思拉下马,自然会被后来者淘汰。
可关键在于,太子,他欺辱骆玄策。
在宁祺这里,骆玄策是他赖以生存的信仰,若有人试图诋毁,就得尝尝他的手段。
“公子,夜已深了。”陌十七驱着马车,四周除了车轱辘声,再无其他。
因为皇帝最后留了皇家训话,宁祺出宫门时,朝臣家眷早已悉数离去。
“去情阁吧,料想今夜亦是不眠。”宁祺闷着声,有些低落。
他想骆玄策了。
是那种非见不可的想,想见到他,能轻抚他的眉眼,能热烈扎入他的怀抱,肆意感受他的温度。
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到他身边去。
在这种入骨思念侵蚀下,注定是不眠之夜,索性去寻扶风,也好早做打算。
情阁还燃着烛火,偌大楼阁,夜里瞧着金碧辉煌,甚至还有三两行人面带贪婪往里入。
人世间倒是千奇百怪,家里的不如路边的,路边的不如貌美的,他们总能自寻乐子,面上如沐春风哄了人开心,转眼就忘了昨日相拥而眠时发过的毒誓。
依旧寻欢。
于他而言,细致到每根头发丝都填满骆玄策,不可能再放下其他人了。
他从来都知道,一个人的牵挂只此一份,若是分给了别人,就不干净了。
马车停在离情阁不远的巷子里,宁祺带了斗笠便下马车,吩咐陌十七驾车回府,小心被人跟踪。
迎着月色穿过昏暗小巷,金碧辉煌的情阁大门还敞开着,迎接着夜里的寻欢人。
也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少女子独守空房以泪洗面。
堂里的伙计神采奕奕,想来是习惯了深夜喧闹。
有两人喝醉了酒,贱笑着朝宁祺走来,就在一双手快抓到宁祺时,隔空一道强劲气流迎面而来,下一瞬,两人滚在地上,哀嚎不止。
猩红血液渗透开来,手腕上明晃晃的金筷子,竟是被刺穿了。
宁祺抬眸,三楼廊椅上,正斜倚着一抹红衣,右手搭着一把折扇,左手支着下巴,慵懒绝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