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金斯大人。”
四周响起的喧嚣声与洛图又一次被气得涨红了脸的景象中,一直冷眼相看的约翰·莱纳也终于开口问向了旁边的法师议会议长:“你如何看待这位‘关键证人’的证词?”
“他的确是此次火焰之地事件的亲历者,毕竟当时的我也在战场上,有关那辆列空中列车的情况,以及与火元素巨人的交手、通天彻地的乱战,我也都从旁见证过了。”维金斯摸着胡须低吟道:“他的描述与我所知的情况相符,不过——”
“有关他之后又见过那位落日孤烟先生的事情,我倒是没有听闻。”
他望着下方正在得意洋洋叉腰面对众多观众嘘声的灰袍魔法师,半晌之后才将自己的话音渐渐放大:“若所说为真,我或许会予以考虑吧。”
“但你的这个宝贝学徒,现在是摆明了不想交待这位罪人的行踪了。”属于拉瓦的沉重声音从斗技场上空传来:“主犯无法归案,剩下的这些‘从犯’也即将与那位主犯切割关系,接下来你又要如何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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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确定那个落日孤烟还活着,或许我们应该等待,等将那位落日孤烟先生抓回来之后再说。”芙蕾雅将目光转向了维金斯所在的方向:“现在贸然进行决断,无疑是不公平的。”
“邀请了这么多人前来见证这场审判,若是以‘毫无结果’来草草收场,定然无法被大家接受。”维金斯摇了摇自己的头:“至少——”
“我们应该先给眼前的浮生掠梦先生一个说法。”
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看上去略显枯瘦的手指间也开始有无形的风掠过,丝丝缕缕如风般的能量波动随后也沿着这些风中轨迹向着四周发散,渐渐地渗透到了这片斗技场的每一个角落。无数代表使节所发出的议论嗡鸣伴着这些“微风”的经过而沉寂消失,与之相伴的还有朦胧的白色能量沿着斗技场的轮廓向外渗透、化作水滴漂浮而起的奇异景象,晶莹剔透的这些能量水流随后也在越来越多的惊呼声中汇聚在场地中央,带着维金斯游荡的声音缓缓托起了浮生掠梦的身躯:“浮生掠梦先生。”
“已被公认的事实是:火焰之地发生的一切应由冒险者落日孤烟来负责,他的行动对火焰之地造成了无法逆转的破坏,即便他无心而为也是如此。”
纯粹的能量涌动形成了喷薄的泉水,将浮生掠梦举到了与看台相同的高度,平视着他的维金斯此时也跟着漂浮而起,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缓缓移动到了浮生掠梦的面前:“落日孤烟是维扎德冒险团的团长,也是你们这些冒险者的首领,如果对这位首领施以惩处,必会无可避免地影响到维扎德冒险团本身。”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逐渐拉近的距离中,身体被包裹在同种白光中的老者声音低沉地向着浮生掠梦宣布道:“念在你们曾为法师议会作出诸多贡献的份上,维扎德冒险团不会就此被除名,但基于落日孤烟的行为,你们将承担牵连之责,不再继续承担法师议会中的相应职务,也不再享受法师议会的支持——这个处置,你是否接受?”
“我接受。”微微一愣的浮生掠梦立刻低下了头:“我当然接受。”
“维扎德的成员依然可以以魔法师的身份寻求法师议会的庇护,抛却理念和规则上的问题,我们向来欢迎每一个魔法师的加入。”负着双手抬头望天,维金斯那充满意味的目光在天上的拉瓦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至于落日孤烟本人的问题——我们会委托冒险者协会发布通缉令,待将他抓回之后——”
尖锐的鸣响划破了维金斯的宣告,斜指向下的一道黑光随后也在原本充斥着莹白色能量涌动的“泉涌”中拉出了一条刺目的黑线,然而这道黑线的尽头并不是指向维金斯本人,而是指向了站在下方怡然自得的段青——灰袍魔法师同样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而那道黑光则是被凭空出现、相互交织的金属丝线拦在了即将触碰灰袍魔法师脑袋的尽头,连接这些丝线的暗语凝兰随后也保持着双手开张的姿势沉腰屈膝,发力将包裹在黑光之中的那支箭矢轰然甩飞出去:“——有人偷袭,先生。”
“这可不叫‘偷袭’,偷袭可没有这么堂而皇之。”与维金斯一同将目光投向了黑光的来源,段青冲着站在那群魔法议会黑影中的一名弓箭手咧起了自己的嘴巴:“怎么,嘴上说不过,终于准备开始动手了,弦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