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吸了吸鼻子,颤巍巍地坐正了身体,“周明被人撞了,郑子浩,那人叫郑子浩,我、我没办法了”
沈慕南突觉烦躁,他扯了扯领带,吩咐阿平:“去荣誉新城。”
那间小公寓,定期都会有钟点工去打扫,偶尔他也会去坐一坐,不过夜,江北走时是什么样,后来它还是什么样,就是现在,那橱柜里还摆着江北的一双蓝色棉拖。
到了地方,阿平把车子停稳,扭头问:“沈总,我是在这儿等着?还是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这话是有玄妙的,在这儿等就说明今晚是不留宿的,明天早上来接那就有点暧昧了,结婚了也是可以离婚的啊,只要沈先生喜欢。
沈慕南把下颌朝阿平偏了偏,却不正面回答问题,阿平看得懂的:今晚是要过夜了。
从电梯到进门,一路拖着水迹,江北杵在玄关处不敢进门,鞋子里的脚指头冻得几近麻木。
“进来,不用换鞋。”
沈慕南一句话不说,自顾去浴室调热水,江北把身上罩着的那件大衣给脱了,大衣浸了水,变得异常沉重。
沈慕南一会儿从卫生间出来,扔给江北一条毛巾,“去洗洗,热水放好了。”
江北害怕地捏住毛巾,浑身哆嗦了几下,脚步却不动。
沈慕南知道这人是误会了,倒也懒得解释,走几步坐到沙发上,燃上一支烟,抽了几口,烦躁只增不减,他漫不经心道:“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江北唯唯诺诺地眨眨眼,应了声“哎”,哭腔就差点溢出来了。
雨滴啪啪地砸到窗户上,引来黑夜悲号,江北埋身在水底,闭着眼睛憋了口气。
这大概是最接近死亡的感觉,世界彻底静了,耳朵只听得见嗡嗡的水波,想起周明念叨了一辈子的等有钱了,搬新家了,家里得安个大点的浴缸,可他这辈子太短,没能捱到那个时候。
“得偿命。”江北在心里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