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不习惯这般亲密,头一偏, 眼睛往旁边的马桶瞅去, 顺便把水箱盖掀开了, “这玩意儿每次冲水,都得把盖儿掀开,不然不出水,你帮我看看。”
“请个师傅过来修, 人开口就要四百, 拉倒吧,还不如凑活凑活。”江北抻着脖子,倒腾了几下里面的配件, “也没坏啊,突然就不出水了”
“你让让。”男人说。
江北看了他一眼,给他让出了一点站脚的空间。
沈慕南尚穿着规整的衬衫西裤,骨节修长干净, 十指指甲修剪得圆润齐整,这双手应该去金融中心操控经济, 而不是让它帮自己修理肮脏污秽的马桶。
江北忽然把水箱盖给盖上了, 随手拨弄两下冲水按钮,“咔呎”、“咔呎”,迟钝的两声响后,箱子里的水依旧纹丝不动。
“算了,估计不好弄,咱出去吧, 太脏了。”
沈慕南喉结滚动,眼底掠过一层晦暗,他把自己的衬衫袖往上卷了几道,掀开水箱盖子认认真真地检查起里面的连接装置。
老式水箱里搁了半块砖头,经岁打磨,表面光滑如镜。
“谁放的砖头?”沈慕南随意问道。
江北沉默几秒,抿抿唇道:“周明放的。”
男人的手顿了下,挑头去看江北,那人耸着脑袋在抠手边的倒刺,半晌后又说:“他说这样节约水。”
声音很轻很轻,就像重病患者的那种嘶哑无力,只怕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有剪刀吗?”沈慕南截断了他的思绪。
江北呆愣片刻,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慕南解释:“这里面的线嫌长,剪短点,估计就能压出水了。”
“有的,我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