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你、你没有事吧?”他双眸莹着水直颤,伸出一只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玉白的面颊溅上了血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整洁完整,多处破损,他生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重伤。
谁也不知道,谁也无法体会,当他听到守在城门处的守卫说她独自一人被关在城门外对敌之时,他如遭雷殛,只觉他的那一颗心刹那间被人狠狠撕裂了。
他苍白着一张脸,怀中还抱着躲了好几波暗杀的赢璟,他垂眸看了一眼,孩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天真无邪地看着他,倒是没哭也没闹。
他当时在痛极怨恨之后,竟产生了一种极为恶毒的想法,他想,倘若陈白起真的为了守护赢璟与咸阳城而死了,那这小鬼活着也便没有什么价值意义了,他会……抱着这个小鬼一块儿去给她陪葬。
他视线扫过城门处的所有人,满心黑暗狰狞,只想着拉着在场所有的人下地狱算了。
他森冷着声音让他们打开城门。
他不停地咒骂着他们的绝情、喝斥着他们的自私、也指责着他们贪生怕死,他就像站在道德顶端的人用锋利的言语在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们的内心。
每一个在场的战士都亲眼目睹过太傅的英姿与担当在前的悍勇,那一幕在他们心上留下了深刻且永不能抹灭的印象,这些人或也心虚、也存在愧疚,最后在一片沉默后,他们似有了决定,排开了对战的阵势,没有太过坚决地阻挡姒姜推开了城门。
稽婴在后方,盯着姒姜像一个小丑表演一样冷声笑着,但他的喉咙也像哑了一样,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所有人这时都觉得,他们已经因为大局放弃了太傅一次,这一次,他们愿为心中的忠烈英义,亦是为了她,奋死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