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那样舒服地躺着,半梦半醒的,偶尔喝一口葡萄美酒,再翻个身。
张五郎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什么都不是。
只要面前这个女人想,轻轻一根手指,就能让他和他的家族变成齑粉。
恐慌自内心深处生出来,就再也消弭不去,越放越大,越放越大,他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再醒过来,就看到了金守珍放大的脸。
“五郎终于醒了,可把奴婢吓坏啦。”
金守珍叹息着,满脸关心和不忍:“您这是……怎么又把圣人激怒了?”
“又”。
张五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
他看向金守珍,小心翼翼地试探:“怪我不信你的话,非要追着圣人问她为何宠幸独孤不求之事,这才激怒龙颜。”
“啧!”金守珍皱眉龇牙,很是无奈:“奴婢心里一直向着您和六郎……怎么会害您呢?”
张五郎不得不低头服软:“怪我,以后不会了,还请你多多关照。”
若他真的失宠,还真得靠女皇身边近侍之人帮忙说情。
金守珍诚恳地道:“哪里敢当五郎的礼,真是折杀奴婢啦。”
他压低声音:“您别急,圣人很是喜爱您和六郎,缓过这一阵子,二位还会盛宠如初。
那什么别人,何必在意?这人天天吃惯山珍海味,偶尔也要来点清粥小菜换换口味不是?”
张五郎被拍得通体舒坦,只是想起独孤不求,到底不爽,便道:“头晕得厉害,我去内医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