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知为何,低下了头,柔软的头发落在了她的脸上,与之伴随而来的是他轻且缓的呼吸声。
“是你啊,小姑娘。”
眼前几乎等于一片黑暗,已经放弃发动个性的枝夕正要抬腿攻击,耳畔传来了他的声音。
沙哑,又轻的。
带着微小电流一般的。
少女僵硬的身体一顿,却是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她刚要开口,嘴巴却被男人一手捂住——不知不觉,他已经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安静,有人来了。”
很久之后枝夕都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只要他一开口,自己就会不自觉地照做,一丝迟疑也没有。
他的身上带着潮湿的气息,凉凉的,还有草叶与泥土混合的芬香,枝夕在吸了一口气后便屏住了呼吸,那样的味道却始终在鼻腔里回荡——那是一种柔软的气味,与他掌心干燥粗硬的皮肤截然不同。
但在另一种气味的铺垫下,这一切都冲撞、又奇妙地融合,与他这个人、他的声音、他的皮肤极其相称。
脚步声渐渐远去,半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没有起来,他早就察觉到了身下这个人自他开口之后的放松,顿了顿,他重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稍稍添了几分力气。
“你说,”男人重新倾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恋人的呢喃,“作为雄英的学生,被掐死在这里新闻会如何报导呢。”
枝夕全身的肌肉再次紧绷起来,她缓缓地屈起左腿——未来得及有更多动作,男人似是早料到一般,沉下膝关节将她的腿一把压住,“害怕了?”
枝夕没有说话,因为呼吸受阻,她的头有些发涨,须得集中全部心神来思索对策。
下一刻,男人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他甚至还很有风度地朝仍然躺倒在地的枝夕伸出了手,她犹豫半秒,却没扶,自己拍拍裤子一把站了起来。
男人一身黑衣,与浓重如墨的夜色完美地融在一起。被这么不痛不痒地拒绝了,他也没什么反应,双手抱臂往旁边的一棵树一倚,轻笑一声,“你好像不怎么害怕,刚刚。”
枝夕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其实是还没来得及。”
更主要的,是因为她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