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吗?”在医生盖上钢笔准备离开时, 被方才的阵仗弄得大气也不敢出的枝夕踟蹰地问道。
“这个是可以的,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我们的建议是再留院观察一下, 确认不会有其他后遗症出现后再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离开后没有多久, 负责这起疑点重重的失踪案件的警员便来到了病房询问枝夕情况, 但不管是什么问题, 少女都因对过去的这一天没有任何记忆,导致警员暂时查不出任何头绪,便只好先作罢,尝试着从其他方向入手。
警员离开后,自半小时前就始终一言不发的少年走到枝夕的病床前,给她掖了一下被角。
他的神情已然平静,低眉敛目,仿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枝夕的半张脸埋在棉被里,只露出鼻子和一双眉眼,“焦冻,”她小声喊他,声音瓮瓮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轰的手指一动。
“——你去哪了?”
他知道刚刚她在撒谎。
“我不会离开的。”她只是这样说。
至少不是现在。
少女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珠与珠贝色的眼白边界分明,这样一双澄澈明净的眼眸,似乎藏不住任何事情——刚刚在与警方交流时她眼中十足十的茫然也好,此时此刻注视着他时,那满满的歉意也罢,正因为有了这样一双眼睛,她想要隐瞒时总能天衣无缝,想要坦白时总是真挚诚恳。
“你不能骗我。”
平静的表象破裂,他的声音开始轻颤。
嘴唇张张合合,想要说的话却在舌尖滞留。
——只有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