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枝夕大胆猜测,荼毘每天出门的时间都是晚上,应该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行踪——这是否能意味着他们现在所住的这栋公寓离雄英所在的区域不远甚至就是同一片区呢?
否则他不需要每日每日将她囚禁在这样狭小的房间里,一步都不允许迈出。这也幸好是她,情绪没有真正的人类那样鲜活而富于起伏,且双眼能视物,否则估计没多久就会疯。
荼毘待她很好,把屋里稍微尖锐点的地方都包上了柔软的布;一日三餐不落地做,贤惠持家地压根不像个反派;白天他在的时候,大多时候是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或纸质书,时不时拉着她说两句话虽然他从不曾提及自己的事。
但枝夕却没法不阴谋论,她曾听物间宁人提过一种心理方面的疾病,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囚犯爱上了刽子手,飞蛾扑向了火。
但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造成自己现在处境的一切元凶,都是他。
少女随口提了几个自己过去曾听到过多次的曲名,余光中瞥见男人用手机在下载与传送,他在认真做这些琐碎无聊的小事时神情看起来平和得不可思议,荼毘的眼睫很长,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卷翘,而是低低地垂下来,半掩着那一对蓝宝石般的眼瞳。
这样的一双眼睛,即使只是毫无温度地看着一个人时,也会给予对方一种自己正被深情注视着的错觉。
“好了。”荼毘抬眼,她还站在沙发边,没有焦距的目光散漫地落在因老化而有了不少裂痕的木地板上,听到他的声音才略略抬起了头,迷茫地看过来。
他收回目光,点开刚刚传输好的其中一首曲子,是一首很有年代的纯音乐,开头是两个人在交流,伴随着缓缓的钢琴声。
枝夕偏了偏头,“还有一只耳机呢?”
“在我这,我想听一下,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荼毘将3放到一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会小气得不给吧?”
“‘像空气一样重要’”
回应他的是少女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喃喃声。
“你是说,刚刚开场的那段对话吗?”荼毘楞了一下,直到右耳传来加快了节奏后的钢琴声才反应过来,随后耳机线传来了被牵扯的感觉。
少女一手抓住耳机线,顺着一路触摸过去,似是在估量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她缓缓倾身过来,坐在了男人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