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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 却并非毫无道理,它有迹可循, 且轨迹十分清晰。

到了第四天, 她终于再一次与轰有了面对面的交流。

“我的手已经没有大碍了”青年的双眸低低地垂下来, 端详着地面,咬字清晰平稳:“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给你添麻烦了,枝夕。”

枝夕打断了他,“让我想想,焦冻接下来要说的是不是,从明天起我不用再待在这里、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了?”

“”轰的身体极细微地抖了抖,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攥成拳——又缓缓松开,目光看向别处,“嗯,一直以来谢谢你。”

“我不答应。”

是少有的反驳,斩钉截铁般的语气。

枝夕抬起头来,“友田医生和我说过,在你未好全之前一定要盯着你别乱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现在的医疗水平再高,这才过去两周不到,我也是不会松懈的。”

“”

话题就这样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也没有再继续下去。那之后两人依然鲜少交流,只有晚饭在餐桌上时会简短地寒暄几句。

这让枝夕感到十分的无力,以及难过。如果说逃避是一种软弱的话,那么现在的她何尝不是同样在软弱着——至少轰有着“划清界限”的勇气。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枝夕反思着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任务,也因为她的情感机制在那时不健全,行为上自己似乎将每一个人都当成了可能的恋人——至少在那五个人眼里,是这样的。可她又偏偏以朋友身份自居,越界了就越界了,顺势而为,从不去在意他们的想法。

越想越心惊,那几天里早晨醒来她看向镜中的自己,都会暗自感慨原来祸水就长这个样子,真是魅力惊人又平平无奇(。

一切好像走到了死局,枝夕沉思几天,最终琢磨出了一条路径:与一个人“划清界限”是不可行的。

——但倘若她与他们所有人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