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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荼毘醒来以后第一个说要见的人,仍然是她。

枝夕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想。

她沉默着,心中所想浮浮沉沉,每一条都延伸出了千丝万缕的线,待到回过神来时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但面前的人却始终没有开口打断、或是询问过。

她不提,他也就不问。

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她,异色的眸中波澜不惊,水平如镜。

“焦冻,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错,但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轰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从他身边逃出来吗?因为我撒了谎。”

“我骗了他,我许了一个虚假的承诺,然后趁他不备逃走了,很卑鄙吧。”

“如果只是面对一个简单纯粹的‘加害者’,我想我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心理负担,可是焦冻,我直到后来才明白,像他那样的人,要对一个人说出那种话,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我甚至怀疑,那个时候,他是孤注一掷,来相信我的。”

说到最后,她的呼吸已经不稳,未被握住的那只手无意识地绞起衣摆,指节都泛起了白。

枝夕在那时根本没细想过这些问题,现在想起来,她感觉自己真是可以击毁荼毘对这个世界所有善意与信任的存在。

“枝夕。”

“什么?”

“事实上,我只是难过。”

“让你一个人待在有着未知危险的地方一个月,自由被限制,我觉得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