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回洪没想到的是,他刚回到那个别院的时候,便发现,院子被戒严了,锦衣卫的人手在布控,禁止任何人进出,连他也不列外。
刚想寻人通报一声的时候,却见朱审烜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对他耸耸肩:“世子咱们还是回去喝酒吧”。
“晋王爷,里边……”
“厂督大人可能要和沈王爷商量些事,其他人不得擅入,连本王亦是!”朱审烜苦笑摇头。
别院数十间房,住满了沈王府的一家老小,不过此时院中十余锦衣卫校尉在各房门前值勤,告知暂时戒严,任何人不得出房门。
正堂门前,铁柱和范家千前,领五个太监持刀而立。
堂内卧室,温暖如春。
卧榻之上,朱效镛半靠在床头,目光紧紧盯着坐在窗前面带笑意喝茶的少年。
这人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提督?
不会是做梦吧!
东厂自魏忠贤倒台之后,一度销声匿迹,厂督空缺,甚至传言都要关门了,怎么突然之间又活过来了,还弄个年少提督出来。
“沈王爷舟车劳顿,还请多注意身体呀”常宇放下茶杯看着朱效镛微微一笑,这老头应该快八十了,身材消瘦,神色颓废,但眼神……嗯,不是善茬!
“多谢厂督大人关心,老头子病体虚弱便不见礼了”朱效镛有气无力的说着。
“沈王爷客气了”常宇依旧笑容满面,这老头的心思他怎么不知,一把年纪辈分连崇祯都要叫爷爷,怎么可能对他一个少年见礼,拉不下那个脸。
常宇虽一直保持笑意,但朱效镛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厂督大人来此应该是要问老头子话的吧”。
“沈王爷言重了,咱家只是例行公事来了解点情况”常宇正色道。
“大人想知道什么?”
朱效镛轻咳一声。
“潞安府怎么丢的?”常宇端起茶杯,慢慢的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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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有文记载末代沈王为朱回洪,且被贼军生擒时为幼童,翻查资料后发现有异,有史可查的末代沈王朱效镛直到崇祯十七年还活着,且在位,所以朱回洪当时不可能袭王位,再者当时朱效镛至少都七十左右了,世子不可能是幼童!小说仅用其名。
夜幕初降,一整天城外贼军躲在大营内没一丁点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坐月子呢。
太原城内也安静了很多,晒着太阳闲聊看热闹一整天的百姓大多回家吃饭暖被窝了,剩下在街头晃荡的不是巡逻官兵,便是难民群体。
晋王府依旧张灯结彩,管家里外忙碌张罗晚间大席,中午是接风宴,晚间才是正席,且听说锦衣卫指挥使以及东厂提督两位大咖要来,逼格必须要搞起来。
王府一个偏院,气氛有些压抑,朱审烜坐在正堂和旁边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
年纪最大的男子差不多五十有余,白净而肥胖,只是气色稍差,眉头紧锁,言语间神不守舍,一脸丧气,此人便是沈王府世子朱回洪(后文注解)旁边几个大叔均是他兄弟,均是朱审烜的爷爷辈。
朱效镛这次逃难,是全家主动,从王世子几个兄弟以及妻妾子女近百人,其中不乏和朱审烜年纪相仿的曾孙辈。
有句话本宫不死尔等皆为妃,老沈王不死,朱回洪始终只是个王世子,即便他已一把年纪了。
现在客居于此,父亲年迈受了惊吓又车马劳顿,到晋王府后竟然病倒了,场面上的事便由他出面。
朱审烜闻讯后立刻敢来探望,大夫告知只是太过劳累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安抚几句后退回大堂和世子几个兄弟开始尬聊。
和几个爷爷辈聊天有多尬,不用细表,反正朱审烜人虽坐在堂内,心思早都飘到几百里外去了。
至于沈王世子几个兄弟也是同感,本就家破流离寄人篱下,还要面对一个孙子辈的藩王扯淡,哪有心思。
“听闻晚间吴指挥使和厂督大人回来府上?”朱回洪终于找到了个让朱审烜有点兴趣的话题。
“是的”
“敢问晋王爷,那厂督是个什么样人?”在朱回洪的印象中东厂可没个好人啊,厂督更是凶鬼恶煞,比如魏忠贤那种。
常宇是个什么样的人?朱审烜抬起下巴,眉头皱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了一句:“怪人”
怪人?沈王府的几个弟兄一怔。
“晚间诸位见了便知”。
晋王府大摆宴席迎接本家亲戚,酒菜丰富,规格高,但异常低调,毕竟现下这个背景下太过张扬影响不好。
沈王朱效镛身体不适并未出席,有王世子朱回源几个兄弟代父参宴致谢。
而陪客方面并未因沈王的缺席降低标准,太原城内的文武一二把手全来,且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也有出席。
但唯却东厂提督常宇!
这让朱审烜有些恼火,明明咱三叮嘱过依旧玩消失,在宴席开场后,他的家丁在也寻不到常宇的一丝消息,甚至连句公事繁忙的场面话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