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蔡京不由得心有戚戚焉,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不是那些人拼了命地弹劾,自己又怎么会被贬斥出汴京?

一时间,蔡京竟然生出了和王希孟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你如今,可还曾作画?”蔡京想到此处,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王希孟闻言,赶紧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幅卷轴来,一边双手递上,一边恭敬回道:“学生虽身处故纸堆,依旧日日勤勉,一日不敢停笔。”

“来为我送行,竟还随身带着画作?这小子,心计不小啊。”

蔡京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眼就看穿了王希孟的小小心思。

不过此刻的他,并不怪罪王希孟,反而有些欣赏。

一个人想要往上爬,没点心计怎么行?要真是那么单纯如纸,早就被这世道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心里想着,蔡京伸手接过那幅卷轴,缓缓打开。

这是一幅河虾嬉戏水墨画。

画面上方两瓣莲叶,下方几株水草,三只河虾两大一小,在河中嬉戏。

莲叶脉络清晰,河虾纤毫毕现,长长须子弯曲自然,仿佛随流而动。

说实话,这幅画在其他人眼里,算得上是一幅上乘之作了。

但是。

万事就怕一个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