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讪讪抬头,小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取寒勾起红唇,腕子一翻手指空气中轻晃:“我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打女人。”
“那我的事”
“放心,我这人嘴巴一向很严。而且我在律所做完一个月就走了,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拿这个威胁你,”说罢站起身,把付款小票摁在桌上推到李颖面前,“不过这两杯奶茶该你请我,回头记得把钱还我。”
张取寒把李颖留在咖啡厅,想抽烟,想起姓岳的还躺在消防通道里。她回到防火门前推开一道缝瞧了眼,姓岳的已经不在了。她便走进去,回到一开始吸烟的地方,从烟盒里倒出一根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不是什么好烟,肺里被熏得火辣辣的难受,心里依然。她对着月亮吐了个不怎么圆的烟圈,咬着烟杆望向窗外,夜凉如水,月色惨白。她想起自己站在医院楼顶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月亮。也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看来记忆不是那么容易冲刷干净的。还好她现在有崔香茗,还有了十三。
一根烟燃完,心境恢复如初,张取寒离开消防楼梯回去包厢,包厢里一改她离开时的喧闹,一群人围着桌子坐着,其中一个缓慢地摇着色盅,其他个个面如土色安静如鸡,投影屏上放着之前谁点的歌,歌词字幕在滚动,伴奏音乐在响,却没人唱。
李颖不在,其他财务、行政二位主管坐在旁边,法务主管混在摇色子的人群里,杨挫依旧躺着,韩冽不在室内,陈丹笛抱着一本书拿着支笔坐在外围,颇有威仪地说:“开吧。”
开盅,色子上写“左饮一杯”。
左边那人哀嚎一声。
陈丹笛翻了翻手里的书,扬声问:“《民法通则》第二章第二十一条是什么?”
那人想了半晌,磕磕巴巴地回答:“被宣告失踪的人重新出现经本人申请人民法院应当撤销对他的失踪宣告。”
“错了,你说的是第二十二条,而且说得不全。”陈丹笛铁口直断,用笔在纸上记下一笔,然后说,“这月奖金暂扣5,两天内找我背过撤销惩罚。好了,下一个。”
刚回答问题那位有气无力地抓过色盅摇起来。
玩色子喝酒改成考试了?这谁出的鬼主意?
张取寒觉得好笑。